放下茶,姜夫人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儿子是她的心头肉,不能有半点闪失,一辈子,拼了命也就为老姜家留下了这麽一条根。

回到房间,姜大伟关上房门,双手枕在脑后,躺在床上,想起卢秋对自己的无情,心里越想越气。

她跑出去后,自己追了过去,怎麽喊她都不停下。一个劲儿地往前跑,他腿脚不方便,追的满头大汗才追上坐在路边行道树下哭泣的卢秋。

「呼!」他吐了口气,气喘吁吁,还是耐心地劝解她,「秋儿!不哭,你没有就没有,我们又没说你什麽。今天那姑娘是夏雨带来的朋友,人家不了解你的个性,说了什麽不中听的你不听就是了,哭什麽呢?」

哭什麽?还能哭什麽,哭自己命苦不行吗?本来以为摆脱了曹大牛,寻了个姜大伟,算是糠箩筐跳进了米箩筐,可没想到来了个楚为先金箩筐,她想跳进去呀,可偏偏被人给识破了。

识破就识破呗,为什麽要当面戳穿?可气的是楚为先根本就不拿她当回事,连眼角的余光都不赏给她一个。

她怎麽不生气?

更气人的是,那女人那麽说自己,姜家人连屁都不放一个,由着她被人欺负。

这死瘸子男人也是个没卵用的,父母一瞪眼,就什麽话都不敢说了,嫁了这麽个窝囊废,她往后在姜家还有什麽好日子过?算了,勾引楚为先不一定要在姜家待着,也许离开了姜家,她更能放得开手脚。

这样一想,卢秋的心里有就打算,擡起泪眼,瞅着姜大伟,冷冷出声。

「你给我滚一边去,没用的死瘸子,当初我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还傻傻地跟着你去你家帮忙,我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连吭个气都不敢,你还是男人吗?」

卢秋越说越生气,站起来,狠狠地瞪着一言不发的姜大伟,唾沫横飞,脸色狰狞。

「是不是以后人家要你把我让给他,你也点头愿意?死瘸子!一点用都没有,那女人那麽说我,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为什麽不站出来帮我说句话?你父母一瞪眼你就什麽都不敢了?你算什麽男人?」

低头想想,觉得卢秋骂的也对,自己的确没为她说句公道话,爱骂就让她骂两句消消气。

等她骂完了,姜大伟才陪着笑脸,拉了拉卢秋:「好好好!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跟我回家吧!」

「不回。」卢秋甩开姜大伟,昂着头往前走,「要回你自己回。」

「秋儿!」姜大伟看她走了,忙又跟着,苦口婆心地劝,「不要这麽任性,那个女人也只是胡说八道而已,我知道你今天那样做都是为了我,跟楚为先能有个什麽关系呢?何况人家那样的人,怎麽可能会这麽没品看上你?怎麽说我都是夏雨的师哥,他怎麽可能会把爪子伸到我的碗里来?秋儿!别闹了,跟我回家吧!」

闻听此言,卢秋站定脚步,回过头来,戏谑地笑着:「死瘸子!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跟那楚为先不配?就你那半道上捡来的师妹配?我说你有没有点眼力见?我跟夏雨差别很大吗?难道我不够年轻?不够漂亮?」

皱着眉头的姜大伟:「……」

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你是年轻,但夏雨也年轻呀,你是漂亮,可夏雨比你更漂亮。更难得的是人家还有一身的好医术,是京都医科大学的学生,将来前途无量。

连自己的老爹都说了,让他以后好好跟着师妹混,姜家将来的发展有一大半要靠他的师妹传承。

老爹的话他一向言听计从的,何况师妹的医术还是老爹呕心沥血教的。再说了,自从师妹来遇善堂坐诊,人气明显的提高了不少。

特别是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看妇科方面的全都找她去了,就连后街号称为京都「金妇科」的妇婴堂王家传人王学华都开始关注了。

偷偷摸摸的派人来瞧了好几次,要不是师妹只有星期天才来坐诊一回,天天来的话,估计王学华都得气到吐血。听说来他们家找师妹看不孕不育的那个女人在他家看了两年了,一直没有效果。

这要是真被师妹给治好了,王学华的「妇婴堂」就该门可罗雀,关门大吉了。虽然说他们遇善堂和妇婴堂没有什麽沖突,可要是师妹会看妇科病的话,会分流掉一部分妇婴堂的客流。

妇婴堂是以妇科和儿科为主,客人分流,对他们的打击不小。王学华的儿子王建盛不是一直喜欢嘲讽自己是个瘸子吗?不是一直在外面说他们姜家的家业要断送在他的手上吗?如今家里来了个师妹,哪怕他不学无术,医术平平,可还有师妹撑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