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觉得叶凤仙的话有理,纷纷谴责李桂花的无理取闹。

声音最大的当属夏振刚的爹:「李桂花!我觉得老三媳妇说的对,你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那麽霸道做什麽?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可劲儿地作,这下好了,孙子被你作进班房里去了。伤了公家的人,还想有好日子过?不判个三五年的肯定出不来。你们家呀,这房也别盖了,孙媳妇也别娶了,都被你给闹没了。」

坐在一旁「呜呜呜」哭的刘小花,怨恨地盯着李桂花看,也觉得叶凤仙的话没错。要不是这死老太婆,她的一双儿女怎麽会落的那麽惨?明明好好的什麽事都没有,就老太婆的馊主意一出,坏事接连而拉。

夏振林的板车拉出去还没走三米,县公安局的人就来了,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用手铐把夏子伟给铐走了。受伤的人跟着他们的车一起走,夏振林被叫去了。

刘小花瞧着自己的男人儿子被带走,像是傻了一样呆坐着,没了反应。

李桂花瞧着民兵连长,眼珠子转了几转,奔过去就拉住了人家,哭着喊着跟人家套近乎。

「小周!我可是你姨娘!你丈母娘是我表姐,姨娘家的事你可得帮忙呀!可不能让我的孙子坐班房,他还年轻,还没娶媳妇呢?」

民兵连长冷眼瞧着李桂花,心里直好笑。这人真有意思,要用人了才想起来自己的丈母娘是她表姐了?早见他为什麽装作不认识?

一直都没来往的亲戚,还攀什麽交情?

「姨娘?不可能吧!」民兵连长开始打起了哈哈,「我丈母娘家的亲戚我都见过,怎麽没见过你呢?去年我老丈人去世也没见你去过呀?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话很打脸,再疏的亲戚,哪怕平时再不来往,人死的时候那都是会去的。死者为大,人最后一程了,怎麽着也得去送一送。如果不去,那就算不得什麽亲戚了。

民兵连长故意把这事拿出来说,就是要臊臊李桂花的脸,还好意思提自己是他们家亲戚,是亲戚你不去送送他老丈人?可见这话都是假的,攀交情不过是有求于自己。

倒是夏振兴,那天他老丈人出殡的时候刚好在邻村剃头,听说了赶紧买了蜡烛香纸,还包了三块钱的白包去吊唁。把他丈母娘给感动了好一阵,说他们家的亲戚就缺他们这一支,本来还遗憾,这下都圆满了。

「我没认错,你就是我表姐的女婿,我就是你表姨娘。」李桂花急了,想要拉住民兵连长,被她身边的民兵一把按住,不给她动弹,气的她是敢怒不敢言。

「我不承认。」民兵连长沉着脸乜斜李桂花,「你也别在我身上打什麽歪主意,赶紧让你儿子把夏振兴家的砖搬回来。不然偷窃罪安上去,你儿子也得坐班房。」

「什麽?」李桂花的脸瞬间变了顔色,颓废地坐在那里,没了之前的嚣张泼辣,「偷窃罪?我大儿子拿三儿子的东西怎麽叫偷?」

夏振兴回头来冷眼瞅着自己的娘:「大哥凭什麽拿我的东西?经过我同意了吗?赶紧叫人把我的砖搬回来,不然出了事可别怪我。」

男人儿子都走了,民兵连长和剩下的人也被夏振兴叫去了家里招待,看热闹的早散了,就剩下了李桂花和刘小花婆媳俩坐在那里发獃。

「我恨死你了。」刘小花目光兇狠地盯着李桂花,犹如困兽,「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砖没拉到,还搭上了我儿子的前程。告诉你,小伟要是真坐了班房,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我男人不撵你,我来撵。败家老娘们,为了你的馊主意,我的一双儿女都叫你给毁了。我恨死你了,恨死你。」

要在平时,刘小花敢这麽跟她说话,李桂花早跳起来大嘴巴子抽她了。可今天这事的确是自己想岔了,她以为夏振兴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他们,除了眼睁睁看着砖被拉走外没得选择。

谁知他竟然会去公社报告民兵连,弄了一帮人来,结果孙子没沉住气,惹了祸事。这下可怎麽办?刘小花的话她倒没怎麽放在心上,反正家里不是她说了算,要赶自己走?那怎麽可能。

她是那麽容易就被人赶走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有些话也就借她痛快痛快嘴,真实行起来,那绝对不可能。

李桂花没理刘小花,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往夏振兴家里去。今天这事只要他不追究,老大就不会有事,至于孙子的事再想想别的办法,也许也不用蹲班房。

看来她往后还是得小心点儿了,可不敢随意算计老三了,瞧他跟民兵连长的那股熟稔劲儿,平时应该有点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