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注视着棋局半晌,忽擡起手。
小太监会意,立即领着一衆太监宫女们下去。
“阿淮,朕不是你。”顾亦寒的唇角没有任何弧度,从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淮之的手顿了顿,酒杯一个不稳,清酒顺着杯缘滑落,几滴洒在棋盘上。
都说天下男子皆薄情,九五之尊就更不例外。
顾淮之望着湿漉漉的棋盘,蹙紧了眉心。
顾亦寒想不想慕宛儿,他不知,但他这一年来,却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他原以为她没嫁给谭文淮,是因为他,却不想,她竟不记得他了。
她究竟当真失忆了,还是在同他置气?
顾亦寒问:“伤养好了?”
顾淮之看着漆案上吞云吐雾的博山香炉,回过神来:“已无大碍。”
回府后,他才听顾戟描述起那日。
顾戟进帐时,一眼便瞧见相拥着一动不动,无论他怎麽唤都不醒的两人,他当即便吓了一大跳,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
安宁的鼻息微弱,但好歹还有,而他却是直接没气了。
顾戟忙不叠将少女送回自己的帐篷,再叫来洛芝嫣与她的婢女去照顾她,便又匆忙跑回他的营帐。
据顾戟所说,他那日不敢轻易让大夫进去,哭丧了整整一个时辰,他竟就醒过来了。
其实,他以为他的死期将至了。
他送给心上人那个护身符,是从一个佛寺求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