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之脸色一变,原本就因为伤势苍白如纸的脸色变得更差,待击落最后一支箭后,慌忙扶住少女:“阿宁!”
剧痛袭来,慕安宁疼得身形微颤,差点栽倒在地,但她仍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原来中箭这般疼。
而顾淮之先前被刺过那麽多剑,为了救她,还被火烧伤了手臂,却还同她说自己不疼。
不,他说过他疼,但那模样更像是装的,却不想,的确疼得要命。
思及此,慕安宁的衣衫被薄薄一层冷汗浸湿,动了动唇,但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淮之望着少女虚弱的模样,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他顾不上其他,直接将身躯轻若无物的少女打横抱起,低声安慰道:“阿宁,别怕,会没事的。”
而那边,时将离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心口,一脚将射得分外準的士兵踹倒在地,眼皮上那道细细的疤痕,衬得他的眉目愈发阴寒。
倒地的士兵原在为自己的準头而感到雀跃,眼中蓦地闪过不知所措,刚欲开口辩解,却被时将离一剑刺入心口:“蠢货。”
洛芝嫣苍白着小脸从慕安宁的帐内出来时,蓦然擡头一瞬不瞬地盯着灿烂的日头。
她方才同春桃一起为慕安宁换衣裳,倒是第一回感受到了何为性命诚可贵。
如今真真切切体验过,她才明白,从前自己以为赢得战争并非难事的想法有多傻。
她还明白了,她的淮哥哥果真爱慕姐姐爱得深切,虽说他适才让陆将军救了她,但她还是好难过。
春桃不知发生了什麽,见自家小姐惆怅的模样也不敢多问,只是轻声道:“小姐,您快些回帐内歇着,慕姑娘这有奴婢就行。”
洛芝嫣回头看了一眼,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半晌,才点了点头,哭出声来:“春桃,我真的好想阿爹阿娘呀。”
楚梁两国交战,但她爹娘却迟迟在梁国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