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忖了半日,这话不定是出自刘义真嘴巴,说不準他只是个传声筒,而他先前出来,拒绝了刘裕请他进京的要求,如今不得不去。
他只能先向衆人请辞。
裴拒霜与他一道,走的时候,山门相送,晁晨把他叫到一边,不同于公羊月话里话外不离荆白雀和敲打,他没有客套更没有閑话家常,只是平静地将一本册子给他:“这是《四望山河》的心法,我因它而成为东武君,也不该因私叫它百年后随我入黄土,就传给你吧,只可惜鲸饮刀随我于敦煌,并未带在身边。”
司马文善感激地双手接过:“无妨,我本就不用刀,多谢前辈。”
从前晁晨呼声极高,当年他为桓玄迫害出走,而自己临危受命,拏云台中曾有人对年轻的他不服,如今虽早不在乎,但能得到传承和认可,也算圆满。
随后他又与师昂及帝师阁衆人饯别,等到公羊月跟前时,红衣的剑客扔下一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便拉着晁晨去喝酒,倒是给荆白雀留下说话的空间。
司马文善微笑地望着她,正想措辞,就听见荆白雀来了一句:“不必多说,我都懂。“
“你懂什麽?”
荆白雀淡淡道:“过去的是事,过不去的是人,人是会变的。”
司马文善眼前一亮,要不是那日谈话时,有师昂在场,确定无人偷听,恐怕他都要疑心荆白雀听到了他们的所有内容。
“所以,尽人事听天命就好,我在这里,好的坏的,什麽样的日子都过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她顿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扛刀离开:“我相信你!”
司马文善猝然转身:“我会尽快解决所有的麻烦回来找你!”
送别时有多故作轻松,送人离开后,就有多失神彷徨,荆白雀并不是个优柔之人,这些年刀山火海都闯过,哪里还需要如此矫情,但她就是心里着不了地,连练刀都没了心情,如今不敢贸然出关,只能坐在百丈渊上等待幽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