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嗣大笑,一杯酒敬他直爽。
桓照同时举杯,纥骨梧桐心有不快,避走几步,他余光瞥去,想到刚才在鸣鸾殿上看到的血,于是寻了个借口向拓跋嗣讨要好药。
拓跋嗣并没有当回事,从怀里取来一瓶自用的扔给他。
桓照对此很是诧异,要知道这是在魏国王宫,并不是在外行走江湖,一国之君随身揣着疗伤药,怎麽看都有些怪异。
“陛下果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笑了。”拓跋嗣摆摆手:“都是老习惯。”说到习惯时,他顿了一下,黯然神伤,但或许是心里憋着的话,无人能诉,反倒便宜了桓照的耳朵:“以前这些活,身边都有人做,不过她这个人太拼,每次来见孤,孤都怕她不治而亡,所以习惯了。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没有她,孤也不一定会找你。”
“那她还活着麽?”
拓跋嗣不想多说,并没有正面回答:“之前你在王宫里受伤是怎麽回事,孤以为没人能伤到你。”
“陛下说得是,只是我没想到普渝脾气那麽直,我一告诉她他哥的死,她就忍不住闯宫,想来讨个说法,我不救她一下,怎麽博取她的信任,要知道在这之前,普家可没有真的把我放在眼里。哼,她比她哥厉害,算是普氏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得到她的青睐,也算是抓住了普氏的心。”
“得不到信任是因为你还没有安定下来。”拓跋嗣抿了一口茶,斜眼瞥去,意有所指。
桓照摇了摇头,目光放得很远,魏国的景他从春看到秋,春庭的落花让他伤神,秋色里的落叶从他衣衫上滑落,更叫他寂寞。
虽然合作杀刘裕,也只是互相利用,互相索取资源,他并不想做谁的牛马,更不想直接投奔魏国,他宁愿在几国间漂流,永远没有家,也不想像大多数政客一样,从容又明智地选择一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