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全都后退!”
姚黄眉指挥手下撤到安全的位置,但自己离那机关极近,来不及起身,只能就地伏低,顺带把那女人也往地上掼了掼,心想:难怪尹朝敢一个人独自走夜路,敢情这附近居然还有机关,也不知住的是什麽人,会耗费物力财力在这只有臭老鼠才会居住的腌臜地布置!
隔着碎发,归迟的余光扫向错落的房屋间那抹徐徐前进的身影,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出发前自己的问题。
“公子,你怎麽确定他在这里?”
宁峦山当时是怎麽说的,哦,他说:“金人案发,赃物握在手上是极不明智也不安全的,他接下来应该会使出浑身解数尽快脱手,而这些店铺已经收购过,要一阵子才能消化,他只能选择别的路,所以我们不用费力气再去这些地方打听,只需要找找城中,哪里有做髒手生意的就可以了。”
不过心念辗转,护着褡裢的青年便失去蹤迹,第二轮银叶千丝阵轮转后,姚黄眉来不及和归迟说话,手脚并用爬起来,目光在夜色中焦急寻找,最后为眼前的一幕震得飘摇欲坠。
“爷,杀手,那些杀手……”护卫们两股战战,不敢直视。
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归迟回头,不远处忽明忽暗的巷道里,七零八落地躺着几具尸体,黑色的面罩下,是死死瞪大,乃至凸出的眼球,他们被一剑割喉的瞬间都没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死了,都死了?”
姚黄眉咽了咽唾沫,喉咙里艰难挤出几个字,他花重金请来的,就算刺杀魏国重臣也不一定会失手的刺客,居然就死在了他眼皮子底下!
他的年龄不大,说不得只比刘义真大一点,亲眼目睹这副诡异景象,整个人像破纸窗户,在瘆人的夜风里抖得沙沙作响,全靠归迟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在地上。
归迟跟在荆白雀身边久矣,进宫之前混迹江湖,在三十六陂待过一段时日,见惯风雨,也常听荆白雀说起世上怪事,不过都是装神弄鬼的人所为,心头更镇定一些,强自按捺住心里的不安与恶心,到处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