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他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宁峦山挑眉:“凭何惹你怜惜?”
“他十一岁时获封齐王,道武帝拓跋珪杀死了他的生母,以保证自己死后外戚不会专政,他因为思念母亲,日夜号泣(注),他的父王却为此震怒,他不得不远走关外,在塞上游历。我听老月说,他拜师并不顺利,连着三年,年年相候,才得偿所愿。”
“这是学三顾茅庐麽?”
荆白雀一愕,他这麽一说还真是。
宁峦山淡淡地说:“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他毕竟坐上了那个位置,他已经比这世上大多的人幸运,除了子贵母死制,身于皇家,为了王权富贵,比这更恶心的事比比皆是,你别告诉我你当初心慕于他是因为怜惜。”
这话听着怎麽这麽酸呢,荆白雀睨了一眼,警惕地说:“你想说什麽?”
宁峦山一秒破功:“你也怜惜怜惜我吧,我娘死得早,我爹也没了,从小孤苦无依,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提心吊胆怕哪日一命呜呼……”
荆白雀无措,目光渐渐温柔,探出去的手就要落在他的肩上。就在她信以为真,那句“你还有我”呼之欲出时,宁峦山话锋一转:“好不容易追到的媳妇,马上就要嫁给别人做老婆了,你说可怜不可怜,我什麽时候才能结束万年老光棍的生活!”
“……”
荆白雀不留情面地踹了他一脚。
“你踹我也不能否认你心里的想法。”宁峦山搓了搓手,厚着脸皮继续说:“否则你看到西平公主从天华殿出来,就不是这个反应了。”他偏要凑过脸去逗她:“你都不会吃醋吗,可惜我没有红颜知己,倒是不知你吃醋会是何模样。”
“你这是在可惜呢,还是在变相夸你自己!”荆白雀别了他一眼,眼里却藏不住笑:“两人相知相伴就够了,何须以那样的手段来试探感情。”
“高见啊。”宁峦山装模作样拱手,又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试探的时候,有的人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肯接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