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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探案录 姬婼 1048 字 3个月前

这玩意是根据他在江陵探案的经验以及老林的香香粉调制的,没有任何不适,只会让人散发恶臭,宁峦山已经能想到荆白雀看见他离得远远地并夸张地说“你掉粪坑了吗”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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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嗣身边的郎官中有阉者,能在内宫走动,先前派人报信的便是此人,因而荆白雀觉得,大清早来吵她必定还有拓跋嗣的授意,大概这家伙自己头疼睡不好,也叫她别想睡舒服觉。

荆白雀来时,那位郎官笑着迎上来,从表情到嗓音,叫人如沐春风。这些人常跟在君王身侧,思维敏捷,善于察言观色,即便他们入内时碰上正準备从天华殿退出来的西平公主,也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尴尬和礼数上的缺漏。

西平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愕然,而后向她见礼,她便微笑着欠身回礼,擡眸时扫过对方耳垂,不由盯着多看了两眼,金环上镶嵌珍珠坠子,圆润透白,十分可爱。

她心里不由起了一些猜想,以至于拓跋嗣问话时,她仍自恍惚。

“你怎麽一大早就过来了?”

荆白雀心想,不是你派人来知会我的?那几位天部大人,内都大官一有消息还不是报告给你,你再支使郎官过来捎话,装什麽装。

果然,拓跋嗣看她面无表情似是不情愿,立刻道:“孤想起来了,未查到那具女尸的尸源,她身上藏有暗器,怕是宫外来的刺客,叫你来是想问问,那日闯你车架的人,你可看清了脸?”

“不曾。”荆白雀冷静地答。

拓跋嗣未置可否,目光中尤是狐疑,毕竟他们师出同门,这女人武功斤两他心里门清,她能南下,把中原武林搅得鸡飞狗跳,还能捉不住甚至看不清刺客的脸,她嘴里的字一个也信不得!

目下棘手的是,婚礼被破坏,仪典不成,他们尚且不算夫妻,顶多是他国公主宫中暂住,逼得他没有证据也无法采用强硬的手段。

荆白雀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麽,笑眯眯地望着他,他既然提到了闯婚车那日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宁峦山,遂故意转移视线:“陛下,正好案情有新进展,本公主也有要事禀报,还请西平公主留步。”

不就是想抓住我的把柄,好倒打一耙挽回魏国的颜面,再找到出师名头,以此对付夏国吗,你要拉我下水,就别怪我兴风作浪,先扰你清静。

拓跋嗣脸色一白:“为何留她?你什麽意思?赫连玉,这里是魏王宫,你不要太放肆!”

荆白雀笑脸一收,身法灵动,闪身挽住正要跨门而出,却因听见他们谈话而怔在当场的西平,俏生生道:“怎麽就放肆了,未来都是好姐妹,说几句体己话总可以吧?这来日方长,往后几十年陛下总不能都叫我俩避而不见吧!”

拓跋嗣大概后悔一早上叫她这个灾星临门添堵,十分难以忍受,一时间竟忘了帝王气度和风範,居然拍桌追过来,死死捏着她的手腕。

三人无言以对。

荆白雀诧异,嘴唇翕张,他却视而不见,转头温柔地对西平说:“你先回去休息。”他那关怀不像作假,看来民间传言,魏王对这位没有当成皇后的西平公主青睐有加,感情深厚并不是空穴来风,目下瞧着,他好像很怕自己对西平不利一样。

等人走后,荆白雀垂眸,冷冰冰地说:“师兄,可以松手了吗?”

“你什麽口气,我这伤怎麽来的?”拓跋嗣摔开她的手

荆白雀面无表情道:“有人想要暗害本公主,陛下英武,为保住两国盟约而负伤。”

拓跋嗣一噎,坐下来时手臂上的包扎好的伤口裂开,正往外渗血,他指着一边的柜子使唤道:“牙尖嘴利的,你来给我换药。”

矮柜上的托盘里,剪子、金疮药以及白布备得齐整,荆白雀走过去,拿起布条,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由抿唇。

“死者死于窒息,死前被人封入模具之内,后在模具内侧抓出指痕,根据我从天文殿中找到的碎片,正好能拼出一个西字。”荆白雀一边用剪子绞开渗血的纱布,替他重新替换缠裹,一边把发现的情况告知。

她还未把珍珠一事道出,拓跋嗣已然沉不住气地反驳:“汉字内涵何其丰富,全平一个字就要定人的罪,这是什麽道理!”

“师兄,你一早吃了炮仗麽!我打进门开始,可曾有指认过任何人,你为何又要先入为主?”荆白雀不卑不亢道,手指微微用力一系,疼得拓跋嗣龇牙咧嘴,荆白雀趁机酸他:“还真是情深!”

那一瞬间,拓跋嗣脸上涌现的情绪十分古怪别扭。

“你喜欢谁对我来说没关系也不重要,你好好养伤,是与不是,我都会查,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以为我不是查案,是来胡搅蛮缠的。”荆白雀收拾好东西,退到三步外恭敬地行礼,随即告退,拓跋嗣对她的成见太深,在拿到铁证之前,还是留一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