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和段宏愣了一愣,前者拼命使眼色,后者方才拿笔在图上圈画。宁峦山在其中一处点了点:“曹公垒,龙骧将军王敬先戍守据点,他们很有可能去了这里。”
刘义真无比紧张:“曹公垒紧邻魏国边境,万一……”
宁峦山面色更加凝重:“麻烦了。”
太行绝壁,固然易守难攻,但离水源较远,无法扼守,一旦引得追兵切断水源,以现在的科技无法高山储水,若遭闱困无法突围,几乎断了所有后路。
也不知朱龄石是否已和王敬先会合,宁峦山沉思良久,决定得想办法提醒。
他本打算先劝刘义真离开,但刘义真不肯,命人即刻收拾东西北上,然而他们一行人还没走到壶关,便得到消息,水源被截,饮水污染,朱龄石和王敬先不敌,最终都被俘虏至长安,宁峦山不疑有他,赶紧命人把刘义真送走。
刘义真又恐又怒,虽也想杀入长安报仇,但在部下规劝之下,还是决议先回返江左。他整日守着宁峦山,苦劝他同自己一起离开,宁峦山未免他再出幺蛾子,满口应下,却趁夜色留书离开。
只要段宏看到信,即便绑也要把刘义真绑回建康,不过他刚甩开守卫溜出驿站,就被曹始音堵了个正着。
说堵不太恰当,毕竟曹始音没有搬根马扎坐在路中央,而是挎着缠风剑,卧靠在一旁的老槐树上,慢吞吞吸一根酸溜溜草。
看上去更像是在等他。
作为四馆四客中侍奉两代东武君的老大,他的脸粗糙黢黑,布满岁月的痕迹,但目光却执着而清亮。一个能在黄山莲花峰和风缠斗九百天而悟道剑法之人,他若不想走,那是如何也赶不走。
宁峦山走到树下,单手扶着树干:“曹叔,我不能回江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