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种时候:
他不说话的时候,往往血溅三尺。
白藏吞了吞唾沫,低声解释:“您知道,刘裕突然发兵荆州,围剿刺史司马休之,受战火波及,我们的人只能暂避锋芒。然而等到江陵恢複秩序,人已无迹可寻。”青色的念珠发出细微的摩擦,轻柔的帛带在风中蕩漾,秋高风凉掩盖住了他恐惧的战栗。
纤细白净的手落在少年的肩膀,他猝然擡头,泪痣衬得那双慈悲眼越发干净纯粹。
“白藏。”
听见他轻声的呼唤,少年骤然闭眼,只觉脖间风凉,呼吸随着心绪的起伏渐重。
然而等了许久也没有感到痛楚,待他茫然睁眼,只见一张笑吟吟的脸悬在额上。
侯龄之倾身,替他拂去肩头吹落的枯叶,探手勾住他的脖子,像长兄一般柔声道:“没关系的白藏,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虽然没法用孩子把他引出来,但不才收到关外来信,人可能就藏在大漠,有没有兴致走一趟?”
少年缓缓舒出一口气:“属下任凭主上差遣。”
侯龄之与他并肩穿过云雾缭绕的山林,大半天的路程,不乏有别的行客同路,其中有挑担子的老翁,上坡时他搭了把手,遇上拖家带口前去蜀中寻亲的妇人,他又好心指示,甚至还破费,从商队手里给几个打闹的小孩买了新鲜的糖葫芦。
他的模样本就受人青睐,又如此亲和,半天下来已经俘获了同路男女老幼的芳心。
不过,默默看着的白藏,并不觉得自家老大是因为閑得发慌。
果不其然,在铺就良好的第一印象后,他开始同人普及起白衣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