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没再说什麽夫人慧眼如炬,夫人举一反三之类的话,荆白雀长长出了口气。接下来半盏茶的功夫,他都没有说话,书房内外除了夏日尖锐聒噪的蝉鸣,大致只有两人呼吸的起伏。
荆白雀的心思却一直不可控制地飘蕩,至少大半的时间她都在想,也许他并非故意,只是单纯叫顺嘴了,只不过有些时候叫到人心里,反倒生出难为情。
难为情?
呵,总有阳光自不量力地觉得可以穿透冻河的冰层。
蝉声忽然一喑,也有可能是心跳漏了半拍,也就在这时,宁峦山放下工具,走向水盆净手,表情十分严肃:“也许我们的推测都不对。”
“不是夺刀也不是洩愤,那是……”
“胸口这一刀很深,和四肢的伤口发力完全不同,且刺伤在侯信死后,补刀的可能性很大,兇手如此缜密,未尝不会留下迷惑性的线索。”
“还有别的突破口吗?”
若是故意为之,只怕光靠尸体难以辨别,但荆白雀并不死心,又或者,她莫名对这个小捕头很有信心。
“有。”
宁峦山紧绷的脸慢慢松弛:“侯信的手背上有抓痕,和刀□□错,伤浅且布于下层,成形在刀伤之前,这说明在他死前,有人见过他并抓伤他。”
抓痕干净清晰,且细长尖锐,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女人,又联系昨夜哭声,顿时不寒而栗。
成都府那位老仵作提着工具箱气喘吁吁跑了过来,瞧见丁大人两口子齐齐站在门口,仿佛昨日重现,摇头晃脑叹息:“丁大人可是还要在蜀中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