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霖顿时生疑,隔壁造纸坊虽然近,但隔着墙路不通,若要绕过来,实际上需要兜个大圈子,要躲也不该躲这儿,而是躲到大街上人多的地方,毕竟在巷子里挨了暗刀子都不知道去找谁讨说法。
宁峦山拱手施礼:“此事说来话长,本官本在青羊肆的一间赌坊里捉人套问线索,他却将本官引向了书斋。”
紫衣人摇头,叹道:“想来是故意阴你的,我看这个人最有问题,丁大人说说看,长什麽样子,在下对此地甚熟,便着人帮你找出来!”
若是寻常人撞进来,只怕早给这些人三刀六洞砍了,哪得这般好心。
宁峦山略表歉意:“多谢公子好意!阳家悬案眼下尚有疑点不明,恕本官不能多透露个中细节,既是误会一场,便回府衙,改日再登门拜访。”
谁知一旁的向小将军却不管那繁缛礼节,热情相邀:“来都来了,留下喝一杯。”反正人都死了,早一日晚一日破案,人也不可能死而複生。
宁峦山再三婉拒,但杯子都举到跟前,左右上来两人把他缠住,便是方才惹人嗤笑的邋遢和衣冠不整,也成了放浪形骸,随性洒脱,不拘小节的美称。他心里清楚,不论此地的人有意还是无心,恐怕乘时进易,知机退难,于是眸光辗转,落在樗蒲棋盘上,灵机一动:“本官若留下,你们一会该说本官欺负人了。”
向霖顺着他目光看去,笑嘻嘻道:“赢不赢,试了才知道。”
宁峦山遂搓了搓手,施施然在竹席上坐下来,他刚才是急着走,但现在却分毫不急,这些人抱着宝贝上赶着求他收,不赚白不赚,自己这不还债台高筑,还不得在债主面前表现表现,自己虽然只是个矜矜业业的打工仔,但也是有本事还钱的。
当然,他坐下的时候没敢看荆白雀的眼睛。
这会没人再关注跑腿的小书侍,但她也没扔下宁峦山独自离开。
紫衣人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来回打量,而后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扶着美人的腰肢,在和他俩对视时,嘴角蓦然勾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