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跨过一地碎渣,向外步去。
荆白雀立即跟上。
外头情势不明,追击者虽如潮退,但宁峦山还在造纸坊,她不得不走。
紫衣人讶然,上上下下扫视:“你就这样出去?”
荆白雀抱拳致谢,没多解释半个字。
半晌,紫衣人转身进了内室,翻出一套翠竹罩衫,扔到她怀里。
……那是一件男装。
她疑惑地望着对方,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终于崩裂出了一丝尴尬:“想来在下也不是会随身携带菱花镜一类物什的人,姑娘你若这样出门,只怕你我都说不清。”
难道……
荆白雀慌张掀开帘子,直奔盥洗铜盆上架着的黄铜镜而去,镜中倒映出一个头发披散,容姿淩乱的人影,胸前的衣衫上还沾了一抔血。
侯府在巴蜀仍有名望,甚至因为一些朝廷上微妙的问题,是如何也绕不开衆人的目光,她一个有夫之妇和陌生男子共处一室,只怕被有心人看去会大做文章,何况——
她跑回原处,从一片狼藉中翻出那条面纱,不幸的是挂线断了,还在坠落时被木屑砖石戳了个洞,此地没有针线,无法缝补续上,眼看是不能用。
那条白色的斗篷倒是能遮一遮,可却有明显的白衣会标志,而外头那几位世家公子,言谈上毫不掩饰地展现出对其的厌恶,就这麽出去,只怕更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