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峦山“呵”了一声,脚步未停。
这侯信手段高明,软硬兼施,但凡丁酉春心软,只怕都会被吃得死死的,不过他可不是丁酉春,还是赶紧和荆白雀离开此地,查清帝师阁的案子,早早结束肉票生活为好。
营地即在眼前,侯信扫视一圈,把身边的随从找过来问:“子瑜兄呢?”他们本是约好,等丁酉春破案,阳子瑜便出面澄清,以其身份名望,从中当个和事佬,调解他二人父子关系,再相携同归,去往成都小坐。
宁峦山虽不知他安排,但能猜个七八,当下也察觉异常,正欲开口,就见荆白雀朝他快步而来。
“附近都看过,没找到人。”
打从确定阳子瑜没死后,他俩的计划便是找出“说剑佬”对峙,也就不需多费口舌,可荆白雀借口离开后却迟迟未归,他心神难定,甚至有那麽一瞬,以为自己推理错了,但显然,眼前的落差跟他并没有关系。
官府派出搜寻尸体的捕吏与侯家一道上雪山,既然他们没有修缮房屋,那窗户铁定是阳子瑜修补的,他上山采药乃是惯例,只是给了侯信制造假案的便利,即便两者通气时让他尽可能避开搜寻尸体的人,但也不会就此草草下山,耽误自己采药的事儿。
那人会上哪儿去呢?
宁峦山心下生出大大不妙的预感,朝侯信大声喝问,向雪山而行:“他一般在何处采药?你可知晓?”
侯信被吼懵,半晌才反应过来,咽了咽唾沫——他不通岐黄之术,也是头一回上山,哪里清楚。
“我刚才在附近看到了那种草药,跟我来。”幸而有荆白雀抢身在前,打破尴尬。
他三人风火急行,侯府的人跟随而动,府衙里尚有些不知情的,都被这阵仗骇到,连声询问出了什麽事,侯管家只得简单交代了几句,说那具无头尸体并非阳子瑜,阳老先生可能还没死,并托请一衆趁天还没黑,在雪山中帮忙搜寻阳子瑜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