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说,这一生,他只求一人。

那一人,便也该如此。

季子清没想到冷如器刃的裴暮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看似无情的他,实则最为深情。

也许冥冥之中,造化弄人,裴暮如今面临着和他那时一样的境地。如果去爱,就得接受对方的多情,如果接受不了,那此后天高海阔,自是两地生欢。无论是选择哪一方,都是痛苦的,他那时选择迁就,裴暮呢?

“我不会与他成婚。”

惊蛰的一句话打断了季子清的思绪,他睁大了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平静的惊蛰。

这段时间,他作为一个见证者,旁观者,很清楚裴暮对惊蛰有多麽的深情忠诚,惊蛰对他亦是十分在意,为何?明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与裴暮之间的误会也解开了,惊蛰却不愿意与裴暮成婚麽?

惊蛰说完这句话后目光放空,仰头呆呆地看着屋顶,又什麽都没有看进去。

“现在这样不好吗?你们都活着,都在我的身边,我就已经满足了。只是一个仪式罢了,没必要和裴暮成婚吧。”

听见了惊蛰的话,季子清先是一愣,而后冷下眉宇,“惊蛰,我们不是你的禁脔。子清留在宫中,是因为你对国事尚且不明晰,才想要助你一臂之力,而裴暮,他一介将军,长居宫中,对他也是有影响的。若你对他无意,还须早日表明,免得日后惹出后患来。”

“嗯……你说得没错……”

无论季子清怎麽说,惊蛰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在袖中暗暗抚摩着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掐着,但痛感并不是及时反馈到了她的神经中。

惊蛰忽然站起身,面朝着季子清走去,在季子清呆愣之际一把抱住了他,只是稍触即散,她能感受到季子清的身躯变得僵直无比,虽为恼怒,但因着他向来的君子风範,怒而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