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纸人说话了,声音懒散,“崔公子,久仰啊。”

崔宁手中折扇吧嗒掉了,他瞪着谢岁,舌头都打了结,“谢……谢……谢岁?!你不是被流放了吗?!”

谢岁但笑不语。

萧凤岐为了将他捞出来,往天牢里使了许多银钱,玩了出李代桃僵之计。所以按理来说,谢岁如今应当远在去西北充军的路上,而不是一身华服锦缎,坐在王府的车架里。

想来萧凤岐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危险,故而没让人四处宣传,金陵城里除却同萧凤岐熟识的那堆人外,其余的大概还都以为他滚去西北吃灰去了。

马车外头那人叫崔宁,是户部侍郎之子,从小便会溜须拍马,谢岁老爹从前是文臣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上学时一堆拥趸,崔宁就是他的小弟之一,从小到大没少被欺负使唤。

只谢岁一个眼神,崔宁却像见了鬼,老鼠见了猫似的,后退数步,连滚带爬同马车拉开距离,抬手就想带人跑路。

他今日本来就是故意找茬,镇北王一介武官,扎根北疆,在朝中没有半分根基,如今天上掉馅饼让他捞得了个摄政王的位置,每日里耀武扬威,将朝中阁老骂的狗血淋头,他爹一个月里被气晕了三回。

他们为难不了摄政王,还为难不了他手下吗?所以找了无赖过来找茬,打算从王府里的人入手,要么他们吃了这个闷亏,要么上折子参他们一个纵马伤人,御下不严。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谢岁。

淦!谢家人都死绝了,这王八蛋怎么还没死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