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谢岁拄着竹竿从前厅进入后院,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扶着棵桃木吐出来。
他今日一大早被弄起来干活,到现在滴米未进,坐牢时谢岁曾经绝食过一段时间,不过没能把自己饿死,胃反而是饿出了点问题。
那糯米团子味道其实不错,不过放的久了,又冷又腻又黏的一团,沉在胃里翻江倒海,把他磨了一身冷汗。
“老子迟早有一天把碎瓷渣子塞你们几个畜牲嘴里。”谢岁恶狠狠的想,他扶着墙面,一时间近乎虚脱。
头晕脑胀眼前发昏,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烧的厉害。秋水是寒毒,跪着的那一上午,多半让余毒发作。
谢岁顾不得换衣裳,准备先挪去厨房熬药苟命。
这几日有萧凤岐在,杨兴不好表现的太过关心,于是平日里加的几味贵药都让人给减了,药效骤减,他稍有不注意就容易犯病。
厨房在侧院,与杂役房离得远,谢岁一路浑浑噩噩往前走,路过桃花林,避开侍奉的婢女,刚迈过一道拱门,迎面便撞见一长列玄色的人影,从长廊另一侧浩浩荡荡走过来。
谢岁一个激灵,立刻藏在了山石后。
“殿下,这片桃林最美不过,院子连通后山温泉,引的是活水,树下属下还埋了一坛酒,今夜我就起出来,上次说好的不醉不归,殿下可别再推脱了。”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
“即是如此,那今夜不醉不归。”另一个有些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谢岁偷偷从缝隙望去,只看见一个挺拔的人影,披着玄色大氅,腿很长,三两下便从长廊前走过了,只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谢岁揉了揉脸,皱起眉头。
裴珩?不在宫里当他的摄政王,怎么跑这来了?
不行,得避着点。
谢岁慢吞吞往外挪动,待那一长串的人走得没影儿后,方才松了口气,他转身,预备去厨房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