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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你看今日的菜色可喜欢?”

贺玄卿就是不放开他,在他耳边小声撒娇道:“你都两日没和我亲近了,难不成是有了喜,不要我这个夫君了?”

景晏红了脸,“一大清早的你说什么胡话……”

正如贺玄卿所说,景晏病好后总是恹恹的,只有他自己时就会愣愣的出神,不知在想什么,有时甚至会拒绝贺玄卿的要求,拍着他的背哄着人让他快点睡,还会非常注意二人在仆人面前的举止,总要求贺玄卿在外人面前要守礼,要端庄,不能卿卿我我。

面对自家王妃的反常贺玄卿不免担心,他总觉得景晏对自己疏远了不少,以为自己上次把他折腾病了他怪自己,就想着法的哄,但景晏却劝他说,别为了自己荒废了军务和政务。

每每和贺玄卿亲近,景晏心中不免苦涩,他知道贺玄卿对自己的好并不是真正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位簪子的主人。他甚至猜想在狼王心里的人是不是和自己长得很像、又或是性格与自己相似,这样自己才会得到他的爱。

他现在还不想挑明,只想让自己慢慢和贺玄卿拉开距离,让自己适应一下没有他的日子。被贺玄卿宠爱太久了,他怕自己回不去孤身一人的日子,毕竟久久置身于温暖的爱意之中,景晏都快忘记原本属于他的生活只有任人欺凌、如履薄冰。

自己和他亲近一份便会多一份愧疚,他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偷来的。他不敢想,当自己看到夫君和真正的意中人在一起时,自己会不会嫉妒、会不会难过。

所以,他拒绝了这个人的好意和爱意,可那人却还一个劲儿的贴上来。

眼底一片青灰之色的贺玄卿悻悻的回到主座,看着自家王妃用银勺小口喝着燕窝粥。他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问景晏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这时门外传来白刃的声音。“主子,宫里传出消息说静妃娘娘病了。”

贺玄卿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质疑道:“什么?病了?”

景晏手中的银勺应声掉落在碗里,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他却只听到了一阵嗡嗡声,他知道绝不是病了这么简单。

景晏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头,指甲陷入手心,好像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他看向白刃冷声说:“说实话。”

白刃被王妃如深潭一样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低着头磕磕巴巴的说:“小道消息说是……中毒了?”

听到回答的景晏瞳孔猛缩,他“嚯”的一下站起身,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我母妃现在怎么样了!”

“回主子,宫里说暂时没有大碍。”

“若瑾,给我更衣!我要进宫。”

若不是出了大事,宫里绝不会传出后妃中毒这种近乎丑闻的消息。

景晏的心口像挨了一记闷拳,他极力控制着不让自己抖的太厉害、不让自己表现的太慌乱,可刚要往外走时却踢到了沉重的黄花梨椅子发出一声闷响,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无限自己,只是匆忙的往寝殿快步走去,准备换衣服入宫。

贺玄卿快步跟上,握着他的手安抚道:,“阿晏,你冷静点。”

景晏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来到房间翻箱倒柜,似是在找什么。

“阿晏,你找什么呢?我帮你。”贺玄卿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景晏紧紧抿着嘴唇,指尖都在颤抖,他张了张嘴,没说话。抽屉、暗格、柜子找了第三个地方时才低声说:“我……找药……”找不到药的人情绪逐渐失控,他翻乱了柜中的物品,声音也越发不稳,“为什么没有……我的解毒药呢……明明在这里……”

贺玄卿从他翻找过的暗格里拿出解毒药给他,却发现刚刚还在自言自语的人早已泪湿了脸颊。

他觉得自己的心被景晏的泪划开一道口子,贺玄卿忽然觉得自己很无能,他恨自己这一刻不能替景晏挡下所有的痛,不能帮他和他的母亲挡下这些无妄之灾。

贺玄卿冲过去死死地把不停翻找的人箍在怀里, “阿晏,你冷静点,母妃没事。”

屋内安静的可怕,若瑾站在门外没敢进去。

景晏愣了半晌,他憋了一口气不敢出声,眼泪簌簌的流着,随着一声从胸膛里挤压出的悲鸣,他的肩膀不住的抖动,不停的抽泣,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唤着贺玄卿的名字“玄卿……”

“我在……”贺玄卿不停的抚着景晏的背给人顺气,他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景晏,轻声说道:“安心去看母妃,什么都别怕,一切有我,再不济,我们还有草原的几十万铁骑。要是有人为难你,出来你告诉我,我一定让他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