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今日好事将成,少主人激动也在所难免,傧相反应很快,立刻扬声说起吉利话:“此门却出分两立,回首齐看燕双飞。桃面不须歌扇掩,螓首羞闻笑语归——”

御者簇拥中,林长辞缓缓行至白西棠面前。

白西棠笑意加深,想牵林长辞的手,被林长辞目不斜视地避开。他却也没尴尬,微微一笑,极其自然地站在林长辞身旁。

若不看两人一冷一热的神情,单看外形,倒也极其登对。

少主人本就生得柔和多情,有他在旁,碧虚长老那股不可逼视的清冷也消弭些许,变得平和不少。

出了三道拱门,连接内山与外山的小桥静静伫立在雾气中。

桥前站着几位来观礼的白家长辈,林长辞目光一扫,发现多是先前来拜会过自己的人,心下暗哂,原来这群人早就惦记着这回事了。

约莫是林长辞面色实在没有结契的喜悦,几人多少有些不自在,轮番上前说了吉祥话,又送出贺礼后,没有再多挽留,目送两人联袂上了桥。

桥上落红千瓣,桥下浮花逝水。

雾气朦胧,人影憧憧,锣鼓声被冲淡,时近时远,宛如行在梦里。

下了桥,绕过影壁,饶是傧相早有准备,也被外面守候的人吓了一跳。

不少外山族人不顾形象地挤在门口,连栈道也站满了人,就为了瞧一眼新人。

迎亲仪仗在前开路,喜气冲天的锣鼓唢呐声后,紧跟着傧相与御者。众人探头探脑,脖子都要望断了,终于望见人群中一点绯色。

那并非纯粹的红,而是绣了金丝、穿了温玉、洒了金箔,以秾丽颜色交织出的华贵色泽,贵气端肃,多一分过奢,少一分嫌淡。

穿着它的青年却并未被压住,以自身极冷极端庄的气质将其驾驭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