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地说。

二人在莲湖深处的一方亭中,周围只有小童守着。

听见亭中隐约交谈,他识趣地把头一低再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西棠微微倾身,神情叵测。他骨子里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如此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人时,罕见地令人生出压迫感。

林长辞忽然意识到,师弟如今已不单是他的师弟,更是一个隐世家族未来的主人。

这才是他剥去一切伪装的模样,既不温柔,也不委婉,威仪而内敛,于世家际会间眼明手快,门派交锋中进退有度,是白家培育了几百年的新家主。

事已至此,林长辞反而压下怒气,冷冷一哂:“信与不信有区别么?白西棠,我若不愿,你莫非要强迫不成?”

他毫不避让地和白西棠对视,红眸锐冷,二人对峙了几息。

亭外,小童察觉到身后氛围肃杀,愈发战战兢兢,恨不能将脑袋埋在草丛里。

几息过后,白西棠主动退了一步。

“我怎敢?”他松开了手,直起身轻声说:“师兄好好想一想……我明日再来。”

他也知道给林长辞留一点接受的时间,未再逼迫,行了一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莲亭。

从那日开始,林长辞就拒绝再见他。

白西棠倒是耐心,每日登门一回,若是不知晓的,还以为要三顾他出山,越是如此,林长辞心情越是糟糕。

他托小童给白西棠带过话,念在二人多年师兄弟的份上,若是识相,就送他回卧云山,他可以当做一切都未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