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花庭外,竹影摇曳在山道两边,他蹙眉顺道一路往前,心里装着事,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间居所外。

游廊没有点灯,穿堂风四面而来,幽寂漆黑,是温淮的居所。

林长辞步子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正屋拾掇得十分齐整,没有一丝杂乱,博古架上摆着许多不起眼的小玩意儿,竹编小鸟、玉石双鱼摆件以及一些其他的,和温淮外表不同,倒显得有几分孩童心性。

林长辞注意到一个眼熟的玉瓶,拿到手中一看,发现正是自己为他制的那瓶药。拔出塞子,里面药膏清香依旧,几乎没有用过的痕迹。

好好的药膏,不用在伤口,反当做摆件,这个人的心思总是这般难以理喻。

他把玉瓶放回博古架,旁边桌案摆了几卷书,书下压着抄好的门规。

林长辞把书卷拨开,温淮认认真真地抄了一沓纸,每一遍字迹都很整齐,唯独在落款处,不知是雨水还是什么,将字迹晕开一片。

人去楼空,气息还在。

仿佛再次看见少年独自边哭边迈步的委屈模样,素白的手指在晕开处轻轻划过,林长辞垂眼,无端叹了一口气。

分明是温淮唐突在前,眼下境况,却好似自己不讲道理似的。

他走出门去,月入天心,一只仙鹤飞过,盘旋而下,在他身边落了下来。

鹤摇身化为人形,拱手道:“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