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温淮再次放进了梨花雨中,墨池水清,梨花枝探下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只是他这次连神魂也虚弱了起来,躺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手指。

林长辞抬起手,手上全是血水,衣裳褪到肩头,每道伤口都被仔细上了药,脸上有些凉飕飕的,像是有水流下。

他伸手一擦,发现鼻子与嘴唇都在淌血。

林长辞放轻了呼吸,避免肺腑被牵扯着发疼,他慢慢坐起身,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喘息。

从身体到神魂无一处不疼,好像他整个人已碎裂一遍,却又拼凑起来,稍大些的动作都会担心再次破碎。

血在水中散开,泛起一圈圈涟漪。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温淮放轻动作,将他扶住,把装着琼浆的玉瓶递到他唇边。

林长辞感觉口中除了血腥味还有股淡淡的甜味,应当是昏迷时,温淮给他喝过一次。

温淮喂了药,随后掀开下摆,直直跪在了林长辞面前:“师尊。”

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低声道:“请师尊责罚。”

在琼浆的滋润下,林长辞神魂碎裂的感觉减轻几分,他气息虚弱,开口没有责怪,而是问:“离开神道了么?”

“已到了安全的地方。”

温淮不敢抬头,视线停在面前衣裳下摆的血迹上,仿佛又看见林长辞浑身是血地倒在神道中。

他把林长辞抱出来时,怀中人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青色长衫被伤口的血染成赤红,脸上血泪相和流,脸色白得如同月光。

这都是为了他。

不知道他陷入幻觉的那段时间,林长辞经历了什么,连阻止魔修自爆时都一声不吭的人,此刻声音听起来像是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