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亦在做梦。”温淮弯了弯唇,轻声道:“若是梦,也挺好的,师尊还能和我单独说几句话,不叫其他人唤去。”
他闭上眼,握着林长辞的手腕,又睡了过去。
林长辞这才发现,温淮并没有完全清醒,半睡半醒间迷糊倾吐了这些,醒后估计自己也记不得。
像条被害怕抛弃的家犬。
温淮刚进门时,大徒弟曾给林长辞呈过他的生平。
温淮生在一方小城,幼时父母俱死于魔修之手,流落街头几年后遇上饥荒,在进神机宗前过得极不顺遂。
拜入林长辞座下后,虽然嘴上不说,林长辞也能感觉得出来,他十分珍惜卧云山的一切,尤其把自己看得很重,亦师亦父。
这般看来,当年他的死对于温淮定是非常大的打击。
也许他真的该多看顾看顾这名弟子了。
林长辞凝视了半晌他的睡颜,终究由他握着手腕,没有收回。
……
天亮后,温淮果然对半梦半醒间说的话绝口不提,自觉收起被褥,却没搬回林容澄的楼里。
“我今夜自然还要睡在师尊这里的。”面对林长辞的询问,他神色黯然:“这才一夜,师尊就要赶我走?”
他这副委屈作态让林长辞沉默了好一阵子,他倒是想,可惜就算赶也赶不动,这人得寸便能进尺,绝非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走,遂道:“好好的床不睡,非要打地铺是个什么道理?”
温淮翘了翘唇角:“师尊可听过,自是此心安处是吾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