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世上仅有的、最重要的家人。
「就算是变成了蛞蝓也不用担心,我会养你们的。」
她非常严肃地对杰内西斯说,不管他以后变成了什麽模样,她都会一眼认出他的。
就算变成了长着翅膀的怪物也没有关系。
她的家人是怪物,是细胞劣化的失败作,是这个世界的敌人。
就算是那样也没有关系。
附近传来了脚步声,鞋底碾过碎石,发出咔嚓的一声细响。
她抹掉眼泪,从口袋里拿出枪。悄无声息地填弹、上膛、打开保险——就像吉利安当初教她的一样。
——使用的方法,由她决定。
她双手托着枪,深吸一口气,试图平複颤抖的呼吸。
敌人太多了,而弹匣里的子弹数量有限。就算找到了杰内西斯,她也无法确保两人能活着走出去。
周围的寂静落针可闻,敌人的脚步声不知何时消失了。她将食指搭在扳机上,準星瞄準敌人最有可能现身的方向。
没有风声,空气没有任何波动,她甚至确定自己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但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无法动弹。
拢住自己手腕的手掌如同铁箍,可以轻易将她的手骨连带枪支也一并捏碎。但对方恰到好处地掌握着力道,只是暂时让她动弹不得。
“……别出声。”萨菲罗斯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一擡头,就看见了那双碧绿的竖瞳,在昏暗的环境中泛着粼粼波光,妖异又冰冷。
诡异的战栗沿着脊柱升起,她头皮发麻,下意识松开了扳机。
月光般的银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她在萨菲罗斯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泪痕斑驳的脸。
眼睫微垂,萨菲罗斯神情晦暗,仿佛在极力忍耐什麽一般。那张五官完美的脸就像用大理石雕出的一样,将所有情绪波动都冰封在面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