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恕住院的第三天,病房来了位意外之客。
傅庭雪坐在椅子上,笑容淡淡:“今天陪我女儿来看医生,听说你就在这家医院,所以来看看。”
除去上次关于电影的让步,江恕素日和傅庭雪并无过多来往,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客气道:“你费心了,我的伤不打紧。”
傅庭雪说起那日的事:“听说,刺杀你的裴律确诊了精神病,如此一来,他倒是可以不用坐牢了。”
江恕不在意道:“他既然有病,那就先去精神病院把病治好,该怎么判,都按照法律来。”
傅庭雪笑道:“你倒是大气,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这样做,难免让人心寒。”
江恕笑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都朝前看才好。”
说着,他看向坐在一旁削苹果的周济慈,目光柔柔。
他们说话时,周济慈就坐在一旁的座位上削苹果,他稍长的额发挡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傅庭雪顺着江恕的目光看去,这是他进门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到周济慈身上。
仔细打量一番后,傅庭雪笑道:“新夫人果然不俗,只是这样的美貌难免招来祸端,但有你这样的人护着他,自然不会有不长脸的人打他的主意。”
江恕得意地笑:“我自然不会让人欺负他。”
这时,乔西把辛巴带了进来。
辛巴是江恕养的布偶猫,非常粘人,因为主人在医院住院,辛巴茶饭不思,乔西这才把它领来。
一进门,辛巴就跳到江恕的被子上,“喵喵喵”地开始踩奶,毛茸茸的大尾巴不住地摇晃。
傅庭雪看着活泼的辛巴,笑道:“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奶猫,只可惜,它在我家里住得厌了,逃走了。”
江恕一边和辛巴玩耍,漫不经心地回道:“再去买一只就是了。”
傅庭雪意味深长地笑:“可我就想要那一只。”
他说这话时,江恕总觉得他像是话中有话,心里有些纳闷,不由朝他看了好几眼。
这时,周济慈的手一顿,锋利的水果刀划破他的手指,血珠冒了出来。
他盯着自己流血的手指,怔愣了好久。
还是江恕看到他手上的血,关切道:“你手流血了。”
周济慈回过神来,慢慢站起身,淡笑道:“你们先聊,我去处理一下伤口。”
傅庭雪目送他离开房间,眼神里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傅庭雪告辞道:“我女儿的检查快结束了,我就不打扰你养病了。”
江恕客气地送他离开,心里纳闷: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卫生间里,周济慈正在用碘伏给伤口消毒。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关门的声音,他闭上眼,语气冷冷道:“你又想做什么?”
傅庭雪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他靠在墙上,看着周济慈流血的手指,微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去花园摘玫瑰花,结果手指被玫瑰刺扎出血,你哭了好久,我抱着你哄了好久你才没哭。”
周济慈小时候长得比同龄人都要瘦弱,因为生病,他脸色常年苍白,但面容却如女孩一样精致,甚至有种我见犹怜的味道。他行动起来时,轻盈的脚步就像奶猫一样,没有一点声音。
因为不会说话,他哭起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流,可怜得很。
周济慈淡淡道:“你也知道是以前了,又何必一提再提呢。”
傅庭雪的喉结细微地滚动了一下,沉声问道:“你爱不爱他?”
周济慈轻笑一声:“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