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寨中兄弟只有八十人,加上家眷,在高原上不超过两百,可这回他们却派出两百精兵,看来是有所打算。”所谓杀鸡焉用牛刀,若真使了牛刀上场,就表示要赶尽杀绝了吧?
“那又如何?”粗犷的声调来自戈楚,对于慕晓阳的担忧,他是压根儿不放在眼里,“白狼山上我们比谁都熟,哪有坑、哪有路,我们最清楚!弄几个陷阱在路上,就算他们再多派两百人来也动不了我们!”
“还多来两百?这回光两百人来你们就受了伤,加倍还得了?”洪香绫在旁不满地反驳。
这戈楚,也不怕哪天拖着白狼去送死!
“与其夸耀自己多强,不如动点脑子,想个办法让大家避一避吧!省得真让官差围山抓着了,到时候只能等着杀头了。”想到那有可能发生的未来,洪香绫为白狼上药的手指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她嘴巴上说得镇定,可事实上却从来没遇过这种事,今天看见白狼负伤而归,她就已经够心惊胆战了,如果这种事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她真不晓得自己受不受得了?
“大哥,嫂子说的是,我们虽对白狼山了若指掌,但对方毕竟是官,有进行当靠山,真想剿匪的话,他们必然会自他处再多派兵马过来,到进修上千的官兵围住白狼山,任我们再熟山里地势也没用。”慕晓阳赞同地转向白狼劝道:“依我之见……先避一阵子是为上策。”
“你觉得他们是真想肃清我们?”白狼也不禁沉思起来,“我们都在白狼山待了五、六年,他们哪年不是只做做样子便逃走?何况讨匪要养兵、得花银两的,依那些官差只对中饱私囊认真的态度,有可能发饷养兵吗?”
拍拍上好药、扎了白布的伤臂,白狼起身来回踱了几步,询问着慕晓阳的意见。“你记不记得三年前,漠海官爷碰上了钦关出巡,非摆出认真的样子不可,当时也多派了人手上山剿匪,过后又没事了。”
“今年情况不同,我担心的是……”说着,慕晓阳突然往洪香绫看了眼,却没把话说完。
“咦?”洪香绫正听得专心,冷不防接受到慕晓阳的视线,紧跟着白狼、弋楚也将眼光往她投来,而且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无奈,让她忍不住微微一愣。
“莫非……”白狼突地眉心一紧。
“莫非什么?你们干嘛看我?难不成这回的剿匪跟我有关吗?”洪香绫纳闷道。
“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弋楚跟着跳了起来,“晓阳说话太客气,我帮他讲!他担心你成天在外头喊大哥的名字,把大哥的事说出去了!”
戈楚气红了脸,洪香绫却依旧不解其中的道理。
她喊个名字能引来大批官差讨匪?难不成白狼家的大哥那么神通广大,一直对他穷追不舍,甚至追杀到漠海来?这不可能吧?
“够了,戈楚。”白狼一把将洪香绫搂往怀里,捂住她的耳,“他在胡扯,你别听。”
“什么我胡扯?要不是晓阳提醒,我还真给忘了这大事!”戈楚气呼呼地暴怒道:“如果不是大哥的名字给泄漏出去,这白狼山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官差打上来?”
“没凭没据的,别胡说!”白狼冷了脸瞪着戈楚。
“是不是胡说,探探就知道。”慕晓阳往外头走去,唤来两个兄弟,要他们去山下打探消息,瞧瞧那两百官兵只是先锋打头阵,后头还有更大阵仗,或是早已退兵了。
转回房里,慕晓阳拍拍戈楚,试图缓各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戈楚,大哥只是不想瞎操心,闹得人心惶惶,至于你,声音别那么大,不然全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咱们在商量什么了。”
给慕晓阳一提点,两个大男人立刻安静下来,洪香绫挣扎着从白狼的怀抱里脱出,视线在他们三人之间梭巡半晌,忍不住盯向白狼,低着声疑惑地问:“白狼,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打从刚才听着他们谈话,她就一直觉得不地劲,因为戈楚与慕晓阳面对此事的态度,不只是在担忧白狼寨,他们更担心的,似乎是白狼被官差发现。
白狼确实被人追杀,他们的担忧她可能理解,但是……
动员那么多官兵来追杀白狼?若这真是白狼的大哥所为,那他们家的来头也太大了吧?这要买爱多少人啊!
“没什么,你用不着知道。”白狼的表情显得相当平静,“你去把兄弟们的家眷都集中起来,大伙把粮食跟水备一备,如果官差们真想上山剿匪,我们才好应对。”
“不要转移话题!”洪香绫坚持地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们应该是担心你的真名给人听见吧?可你这名字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大家会把官差上山的事直接跟你的名字连在一块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