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他们对于抢回来的妻子,就像一般人一样,把他们视为家人照顾。而清白给盗贼们强占的姑娘,即使再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当了对方的妻子。

反正即使是依媒妁之言成亲,对象也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被盗贼占去与被迫嫁人,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这些盗贼平日里虽是拿大刀挥舞的土匪,但私下却与平常百姓无异,回了家里后,疼爱妻子入骨或是惧内的男人都有,形形色色的夫妻让白狼寨更像是一座平凡的村庄。

至于看守洪香绫的盗贼说要姑娘们伺候兄弟再卖掉的恶言,其实只是想吓吓洪香绫,要她安静一点;那句嫌弃洪香绫性子太烈、没兄弟想要的抱怨,则是因为尚未娶妻的盗贼们不想娶她这匹小母狼,他们都想要乖巧温柔的小女人。

只不过,没想到结果竟是悍女配大哥,白狼看上了洪香绫,现在,洪香绫等于是白狼的妻子、他们的大嫂了。

看着眼前一幕幕与自己的想像大有差异的景象,洪香绫瞟了双臂环住她、骑着马、活脱脱一副大地主带新婚小妻子巡视田产的白狼,心里虽然不得不承认白狼所说的是事实,但是……

她的心里就是不痛快!

就算这些盗贼不把女人当玩物,占了人清白的也负责地娶回家照顾,但问题出在他们依然是不顾女方意愿就强娶啊!

可白狼却一副顶天立地、仿佛什么也没做错的样子,一派地轻松,好像他命令大家要善待抢来的妻子是件多伟大的事情。

带着抱怨的眸光扫过白狼的俊挺脸庞,洪香绫忍不住在心里把白狼臭骂了十几遍。哼!真是自大又自傲的男人!

白狼顾着同兄弟们招呼,顺道享受兄弟们投过来的错愕与钦羡眼光,对于怀抱里这个不似漠海居民、细皮嫩肉的美娇妻,能够驯服她、带出来给大伙儿介绍,他可是得意极了。

策马转向田地边缘,白狼指向田里种着的低矮作物介绍道:“这里的气候干而旱,只能种果麦,收成后磨粉,可以做成类似中原馒头的食物,只是味道涩一点,比不上软嫩的馒头,但尚能糊口。”

“果麦?”头一回听见这新作物,倒教洪香绫生起好奇心,跟着转头瞧向白狼。

“好种、耐旱,算是老天爷留给漠海唯一的好东西。”白狼瞧着一排排已近成熟的果麦,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有别于冷漠与威狠的笑容。“再过两天就收成了,到时候还得分给漠海贫户,今年看来收成不错,应该能让大伙儿吃到秋末。”

那不是柔情,而是一种满足,不是因为求欢得来的短暂欢愉,而是发自心底里的喜悦。

这抹笑意,勾走了洪香绫的视线,让她瞧得有些出神。

他嘴巴上就得凶狠霸道,可事实上是真心在担心百姓生活、兄弟将来,甚至因为大家接下来能够有一顿饱饭吃,就欣慰得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笑得心满意足。

怦咚、怦咚……心跳声在胸口急剧地加重,只不过,这跃动为的到底是白狼的善心,还是因为阳光洒在他英挺面庞上,使得他那精瘦结实的身躯看来更形威武,足以勾动姑娘家的心?

刚被抓时,她一心想逃走;被迫求欢时,她努力挣扎,所以从来没正眼睢过白狼,如今仔细就着外头的阳光打量他一回,才发现他生得真如其名——

白狼帝。

这封号确实是有原由的,谁教这个霸气的男人长了张轮廓深邃的脸孔,一双黑瞳幽得似映入星空的潭水,浓眉飞扬,昭显他的跋扈为与如狼一般的猛冽,薄唇的线条带着力道,在无意间加重他言语间的气魄。

那股简直像是烙印在他身上、无时无刻散发出来的威吓气势,的确教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是因为他得领导一群兄弟,长期磨练出这般惊人魄力;还是他生而具备这样的傲气?

她不知道,但是……方才那一笑,她知道,她的心确实为他跃动了。

或许是因为此刻情况不同于昨夜,她与白狼的关系木已成舟、想跑也跑不掉了,而不是被关在牢里时与他的针锋相对,这种带点淡淡的冲突,表面上却透着虚伪和平气氛的相处,让她对白狼的看法自是有些不同。

凭良心说,撇开土匪头子的身份不提,白狼真的是一个生就一张俊帅脸孔、身形高而结实,却非过度喂养肌肉的英气男人。

若非相遇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她会对他芳心暗许吧?

想起他昨夜高明的挑逗技巧,说不定是因为有太多女人被他吸引、抢着爬上他的床,让他有了那么丰富的经验,而不是因为他欺负了太多良家女子所磨练出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