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爹请来个术士,那算命师说他们三个人命格不在武术,由他们自行抉择将来反倒能大有所成,并告诉爹,若担心他们的命运,就安块明石在院子里,保管子孙能够品德留芳。
现在回想起来,爹亲也因此便顺著他们的性情,注意他们各别的长才,让二哥经商,他与三哥习医,所以今天的秋叶山庄,才会出现这么多外人称羡的奇才。
这么说起来,当年那风水师可不是胡言乱语哪……
“我想,老庄主也是用了心思的。”唐真绪淡声笑应:“若是当事人光听不做,光生孩子却不教养,或是光剪枝叶却对枕边人冷言冷语,那么这些风水与改运,也都只能成为华而不实的迷信了。”
“你是说,有些人明明改了风水,想教家运兴盛,甚至是照样画葫芦,却依旧没效果,是因为自己根本不努力,是吧?”听出唐真绪的弦外之音,让封雅书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就是他欣赏、喜欢唐真绪的一点,不论学的是什么门道,他们终究是盼人自行努力。
“这仅是其中一种情况。”唐真绪点点头,又往下续道:“但封四夫人的情况与令尊、封六小姐又不同了。”
“哪边不同?”说起来,封雅书还真想不到家里有什么东西会影响到谷媛媛。
“所谓的风水,也能够解释为风与水的流动,这些自然,都会影响人们的身体健康。”唐真绪细细应道:“人待在房内,若少了风动,便感到窒闷,少了水流,则感到干渴烦躁,可风吹多了易伤寒,水多了则感闷湿不适……”
“你想说的,可是过与不及,都伤身?”封雅书听出了端倪。
“是的,封四公子的住处,感觉上虽然相当陰凉,但其实有些过度潮湿陰冷,因此连带影响到身体,所以只要改改环境,让空气流通,多引些日光进屋内,那么对于封四夫人与孩子,便成为一个有益健康的居所了。”唐真绪微笑道。
封雅书不由得露出了敬佩的神情。
唐真绪的本事,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高深。
即使他被称为阎王愁,断定病症之准确,可说是无人能敌,已经练就到只听闻症状、观其气色,便能下药治病。
但是,他仅考虑到人人体质先天不同,改善之法除了对症下药外,还得依靠平日做些舒筋活骨的活动来辅助,却完全忽略了环境的影响。
看来他的功夫还是不到家啊!
也许是因为他的医术已精进到他若自谦自己是天下第二,没人敢言第一,在这种人人尊他为师,将他置于高位,令众人仰望的情况下,确实没什么人能再提点他什么,或教他如何让医术更为进步。
所以今天唐真绪的这番见解,著实让他有了更多新的学习方向……
“对了,不只是封四公子的院落,其实秋叶山庄里,最需要改风水的地方,便是封五公子这里了。”唐真绪打断了封雅书的讶异与钦佩,迸出一句令封雅书意外的谏言来。
“我这里?”是了,他这房里不像其他的院子,只动些小地方,换几样新家俱,几乎是里外全搬动换新过,他还想问唐真绪究竟是改了哪些地方、又是为何而改的。
“嗯,一般来说,房间是用于晚上休憩,起居活动则在前厅、院子,所以大多数人只求房间安静舒适好入眠。”唐真绪打量了一下封雅书,淡笑轻应道:“不过我整理过封家各位的习惯,知道你平时并不往外跑,也不太与其他家人一同待在热闹的前厅,大多数时间是留在房内,所以才说,你房里的风水更为重要。”
说起来,这些天来因为她为封家改风水,所以也从封海晏口中听得了不少关于封雅书的事情。
举凡大小事、私事、心里话,封海晏像是倒水似地,她问一句,封海晏就答十句,想来平时封雅书应该对于这小妹很是头疼吧。
不过由封海晏的谈话之中,她却能多少感受到封家人相处在一块儿时,那种融洽又温馨的感觉……
“你房内的摆设,是依你的个性重新打理过的,为的是让房内有干净清新约空气,弃满屋子的书册不会潮湿、发霉,另外将睡房那边改小些,把你摆放桌椅书柜的地方改大点,让你研究医书时,不会有股无形的壅塞感,另外我请人将院里的大树移开,是为了让日光能直入书房……”
一句又一句的费心考量,说的全是唐真绪为封雅书的起居大小事的细心打算,说罢,她看看封雅书明显露出微惊的神情,又扯开一抹柔笑:“这么做,是想让你住下时,觉得心旷神怡、心里自然不闷塞,那么你就会感觉开朗轻松,而不是天天烦闷,与兄弟常起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