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编了个合情合理的梦境出来啊!」李容冰应道:「因为李家曾碰过遭人灭门的血案,现在我这个当家又梦见大宅失火,以一般人而言,是不是会特别紧张,甚至求神问卜好改家运?在这种时候即使我花大把银子、耗费家产行善,不管是谁都会觉得很正常。」
其实,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散尽家产。
「虽是这么说,妳耗尽家财又是为何?」这点可教封文叶想不透了。
「怎么,你心疼啊?怕我没带嫁妆进不了你家?」李容冰打趣道。
「妳不知道秋叶山庄富可敌国吗?」封文叶轻抚她的颊侧,响应了她展露的笑颜。
小姑娘自从没了黑曜门的阴影后,性情比从前更加干脆爽朗,教他放心许多。
「我知道,所以我也明白,你们不会计较李家的财产,而钱财宝贝嘛……其实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所以我想把钱用在有意义的地方。」李容冰感受着封文叶指尖的微温触感,眼儿笑得微瞇。
「妳今天怎么净说些不利自己的话?一副妳要拋下一切、撒手不管似的。」封文叶蹙了下眉心,一把将李容冰往怀里抱。
听她说的,好似悟透了什么人生道理,决定成仙修佛去一样。
他才刚打开她的心扉,好不容易寻到这珍贵的伴侣,她却一副要把他丢下的态度。
这小姑娘,心思还真是复杂。
「我确实是要拋下一切啊!」李容冰扯动唇角,艳红在脸庞上绽开瑰丽的笑,她顺势赖在封文叶身上,笑道:「李家财产数目不小,若想变卖家产带走,一定引来黑曜门的注意,如果马宝关知道我是为了跟你一起离开,必定上门寻仇。」
「所以妳想大举赈济百姓?那与恶梦有何关连?」这些事,听她说得好似相关,却又牵连不起来。
「我知道李家这笔财产是带不走的,所以虽然我可以把财产放着,人直接跟着你走,但马宝关会那么容易放过好利用的我吗?不,我想他一定会上李家寻人,到时候……受害的就是江管事他们了。」她自己曾经是黑曜门人,所以她最清楚黑曜门会如何对无辜的人逼供,而她不愿再多添无辜冤魂。
「确实……」封文叶听得眉心微皱。
「所以,我打算像我编派出来的恶梦一样,放火烧了李家!」李容冰嫣然一笑,彷佛春花绽放,可吐出来的字句却教人诧异。
「什……什么?」放火烧李家?这话怎会跳到这运来?
「我从头跟你解释一遍吧。」李容冰看着封文叶露出些许错愕的脸庞,忍不住揽住他的颈项,轻吻了下他的唇。
「我先放出风声,说我连日恶梦,以为李家将被大火吞没,所以变卖家产,打算连着一个月接济贫穷百姓、祈福改运,为此我派出家中所有下人暂居寺庙帮忙,然后在发粮的最后一天,我再放火烧了这座空宅子,这么一来,变卖的家产就能帮到人、又不会害到任何下人,而我李真蓝,也就是黑曜门的李容冰,便能理所当然地烧死在家中。」李容冰滔滔不绝地将计画道出。
「原来,妳是打算诈死?」封文叶听着她详尽的计画,终于猜出她真正用意。
「对,这样包括黑曜门在内的所有人,都会以为我被烧死,就不会找下人的麻烦,至于那些钱财,一并烧光了可惜,所以我才编造借口,好拿来先行善事。」李容冰面露得意地应道。
「方法是好,不过……」唉,他这未过门的妻子,个性虽果断,想法与手段却也激烈。
只是听她计画得如此周详,想来这就是二哥离开那天,她所谓「会打点好一切」的真意吧!
「不过什么?」李容冰纳闷道。
「妳好歹先跟我说一声,免得我误会妳身子不舒服,担心好半天。」封文叶苦笑道:「况且日后我俩便是夫妻,重要大事是不是该先与我商量一回?毕竟方法也许不只一个。」
「但我性急啊……」李容冰说着,忍不住轻声一叹,「自从知道真相以来,我就想早些摆脱过去了,那段日子里,我是非不分地伤了许多人,虽是不知情,但也成了马宝关的帮凶,所以我才想到把李家财产拿来助人,算是慰藉那些冤死之人。而且……最主要的是,我想早日让李容冰这名字消失。」
她不愿再当李容冰,这个令她背负重担的名字,只会让她感到悲伤,以及诸多身不由己的选择。
「那就改个名字吧。妳想取什么新名字?」封文叶将李容冰搂紧,吻了吻她的脸庞。
想想,李容冰这方法虽是骇人了点,但确实可以一劳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