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希望妳当我的侍妾,还有个目的。”想起律景鸠罗说过,男女性情足以相辅的劝谏,慕连非鹰又往下续道:“我们性情相反,若能静心谈话,处事上亦能更为圆融,当我身为族长,必须以行动为族内子民快速决断大小事务时,妳的细腻心思便能成为我的后盾,点醒我的缺失,让我不至于落入……像妳爹亲那连年征战的困窘境地。”

这话,为的不是夸耀自己的发现,而是个事实。

当初帝罗冬怀力劝帝罗族长休生养民,却没被采纳意见,今天华京族才得以取胜。而他,不想华京族落入那般命运。

“若妳愿意成为我华京族人、成为我的侍妾,我会尊重妳、以一生保护妳,而妳能以智慧指引我、压住我独断的脾气,让我不至于做出对华京族不利的事,甚至减少残酷的战火,我相信这对妳来说是件好事。”慕连非鹰倾身向前,伸手握住帝罗冬怀搁在床边的纤指,坚定地说道。

“我……”帝罗冬怀静了声调,对于慕连非鹰这回的劝说,她没有再反驳,而是认真地思索起来。

她也许眼盲而目不视物,但这样的失去,反倒令她其他的感官更为灵敏,从慕连非鹰碰触她手掌的细微举动以及他说话的声调,她明白这男人确实已舍去先前易怒的傲气。

原本她想逃,除了想获得自由之外,有更多的原因是她憎恨慕连非鹰这男人。

但其实仔细想想,慕连非鹰说得没错,她就算有幸逃脱,下场必然更惨;但若要留在华京族,不为侍妾的话便是华京族人的心头大患,人人巴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而慕连非鹰灭她帝罗一事,其实她心里明白,战火有大半责任来自于爹亲的不听劝,而她仅是将责任归咎于慕连非鹰,好让自己的悔恨有个去处、得以轻松罢了。

其实,她也是自私的人。

所以她才会在矛盾之中来回徘徊,既不愿为侍妾,也不愿自尽,就这么继续拖延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