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傅大人真是聪明,不愧是徽国的常胜将军。”小将面露安心神情,大为欣喜,仿佛他们已得了胜仗。

“常胜……那得胜了这场才算。”傅衡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莫喜怜盼着自己的表情。

他要平安回京,莫喜怜还等着他将她迎过门的!

“傅大人太自谦了,只是喜欢谨慎。”傅衡淡笑一声,接着挥手唤来小兵,“备马、备弓箭,准备开关门,我要出去跟敌军谈谈。”

“什么?傅大人,您自己一个人吗?太危险了!”小将大惊失色地阻止,“万万不可啊!这容坎关与寒城都靠您来带兵的,万一您有个闪失的话……”

“你们都当我是常胜将军,不是吗?”傅衡一掌拍上小将的肩,沉声低笑,“那就相信我。快去准备吧!”

小将没法,只得让人照傅衡所需准备,但心里认识七上八下的。

“用不着担心,我只是拖延敌军攻城时间。”傅衡低声安抚道:“叫弓箭手随时待命,但没我命令,不许动手,另外准备火箭、石块,在敌军搭梯破关时能派上用场,然后挑出五百精兵,在马上静候,等我下令,即刻出关破敌。”

“是。”小将虽不明白傅衡究竟怎么打算,也觉得以五百精兵要抵抗对方上万大军,做事是不可能,但既然老经验的傅衡看来如此沉稳有把握,他们也不再过问,仅是立刻动手去备妥傅衡的吩咐。

毕竟,他们现在除了听从傅衡的话之外,也没其他更好的注意了啊!

一匹白马、一袋箭,再加上一把大弓,以及腰际的一柄长剑,傅衡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下骑着马出了关口,独自立于关门前,静候着即将到来的大批敌军。

城墙上的弓箭手屏息静候命令,个个不敢有半分松懈,就担心一个闪失,没能保住傅衡的命,那别说是容坎关了,连寒城都不保。

所有人凝声望向傅衡,人人瞪着眼盯住他的一举一动,眼见大军越来越近,大伙儿越来越紧张。

但傅衡却不然,他依然是一脸平静,尽管那扬起的沙尘看来想要将他孤单的身影埋没,但他依旧守候着关门前。

他仰起的脸庞透露出一股过于平然的沉稳气息,黝黑的眸光直勾勾地环视过容坎关两侧的苍翠绿坡,在瞥见孤鹰掠过天边之际,他甚至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容……

“呦!这不是有名的傅衡将军?听说你被贬为平民,流放边关,原来是上容坎关来啦?怎么也不招呼几声,让我们好好招待你,尽一下地主之谊啊!哈哈哈……”

嘈杂人声混着马群的嘶叫,在傅衡面前不远处停下,带领敌军的大将见到傅衡,不由得出声嘲弄了几句。

“盛情太过,傅衡无福消受。”傅衡温着声调应道:“不知各位挟此庞大军势所为何来?”

“自然是来攻城破关!”敌将冷笑道:“不过这回,你休想再拦阻我们了,因为现在的你什么也不是!”

“徽国有难,人人皆该挺身而出,不论身分。”傅衡摇头,唇角微勾,“不过对于各位来说似乎并非如此,我听说三族联军,为的仅是旧王族不满,却非百姓之意。”

这段被流放边关的日子,他可不是白待的,该查清楚的,他一件不漏地仔细调查过了。

“你少在那边逞口舌之能,你这废人!”敌将被傅衡激得有些恼火,“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护东将军吗?如今你已遭贬,凭你能做什么?”

“各位的消息真是灵通。”傅衡的声调依旧平静如昔。

“那是因为你遭贬,是我们在暗中动了手脚。”敌将露出阴狠的表情,冷哼一声,“为了今天,我们串通朝中对你亦有不满的官员,让你被贬,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再闯容坎关。”

傅衡的威名,对于他们的妄动确实是个莫大阻碍,为此,他们不惜忍耐多月,换来边关和平不再动乱的假象,并暗中买通宫中官员里应外合,终于成功地令傅衡被流放。

“果然如此。”傅衡毫无动怒之意,仅是点头,“我与那些官爷素无往来,他们却突然针对我大加批评,而边关骚动又突然销声匿迹,想来是各位在暗中筹备兵力,并令王上错认从此不需我这个将军镇守徽国,好使大王贬我为庶民吧!”

“没错,今天你既已明白,死后也该了无怨言,现在看在咱们的旧交情份上,我可以放你逃回容坎关,让你多活一时半刻,顺便让大伙儿看看你狼狈的样子,振奋一下我军军心,哈哈哈……”敌将根本不把傅衡放在眼里,对于他们来说,失去军权的傅衡已不再是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