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明白战事无常,失败难免,但死伤过千的沉重代价,却让傅衡在平定容坎关后,坚决不肯收下任何封为赏。
他只留下肩后遇伏时,为了带兵杀出重转时所受伤痕,那是他对自己的告诫,提醒着他,说他这辈子不能做出任何有愧于心的决定。
“其实伤已癒合,亦无大碍,只是看来可能有些吓人。”傅衡倒了两杯茶,转回床边,一杯往缩在被里的莫喜怜递去。
“你还在自责吗?”莫喜怜的心思全给他背上的伤疤拉了过去,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这茶似乎不该由他来倒。
“说没有是骗人的。”傅衡苦笑,“但活着的人更重要,总不能只顾着沉溺在伤痛里。”
“喔……”莫喜怜无意识地啜了口茶,在那凉透的酸湿感窜入喉间之际,她终于有了反应。
缩起双肩,她皱眉看着茶,“这都凉了,我该叫人换新的来才是。”
让傅衡这贵客喝冷茶?莫说她这当家失职,就算私心都不能允许。
她与傅衡欢爱许久,怪不得这一桌子的点心茶水都在凉意的催化下变了味道。
“无妨,打仗缺水时,什么能喝的都放得入口,这一杯,也不过是凉茶罢了,能活着喝到,已算幸运。”傅衡失笑道。
莫喜怜怔仲地瞧着他近在咫尺的笑容,忍不住把茶往床边茶几搁去,然后松了握紧薄被的双手,转向他脸上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