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大公主这么说,我就安心了。”韦尔阳虽不明白为何常诗悦要刻意遣走宫女,单独与他相处,毕竟两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有不妥,但眼前情况未明,所以他还是捺着性子坐下。

“其实我们蓝舟国一直希望能与两国交好,所以今日有此机会与六皇子相见,我想应是天赐的良缘吧?”常诗悦漾开艳光四射的笑容,往韦尔阳问道。

“呃……”听见“天赐良缘”这几个字,韦尔阳忍不住笑容微僵。

他对于宫外的事,确实不怎么清楚,或许像他这样的人,看在世人眼中宛着一个不知世事的公子哥儿,但毕竟他自幼生于宫中、长于宫廷,虽说父王与皇兄他们都尽可能护着他,但这些人与人的微妙关系,以及宫内的争权內乧,他多少会听闻一些,看得多、也就懂了。

因此常诗悦这番话语,在他听来,九成九是有意与他结亲吧?

“东莱国与蓝舟国确实少有往来,不过两国也一直相处得很好,若有意趁此机会进一步结盟确是好事,待回国后,我会向父王言明蓝舟国对东莱国的好意,建议遣使蓝舟国,毕竟两国友好,对百姓的和平生活亦是好事。”韦尔阳顺水推舟地回应,却未正面答复常诗悦的结亲示好,只是尽量把事情往缔结盟约导去。

由于平日里,东莱国的国事多由父皇与皇兄们在处理,对于蓝舟国的国情如何、当今蓝舟国皇帝的人品可不可信赖,那可不是他熟悉的,因此冒然多言总是不妥。所以他并未将话说得太肯定,只是绕着圈子回避,还是将责任推还给父皇。

这么一来,他不用决定东莱国与蓝舟国之间日后会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必正面应对常诗悦的示好。

“真高兴六皇子愿意代蓝舟国美言,怎么说我们都希望百姓们能够过着好日子。”常诗悦露出赞叹的眼光打量了韦尔阳一回,又往下续道:“能够与六皇子有此默契,那真是太好了,因为……不瞒六皇子,蓝舟国的国势如今有些混乱,倘若六皇子能相助的话……”

“大公主有困难的话,东莱国还欠蓝舟国一份人情,所以请大公主不必客气,直言便是,倘若我能做主,定当回报。”听到这里,韦尔阳心里终于稍微松了口气。

原来常诗悦是有事想拜托他?这么说来,方才或许是他想太多了,还以为公主想要与他结亲,让他不由得谨慎以待。

不过,着事情果真如公主所言,那代表蓝舟国只是想个讨人情,这点小事他尚能自己定夺。

“既然六皇子这么说,那我就直言了。”常诗悦微敛眸光,先是叹了口气,才幽幽续道:“其实早先我父皇驾崩,宫内争权、情况混乱,现在好不容易决定由三皇弟继承皇位了,但由于他年岁尚轻,众人不服,加上我国南邻唯契族与桦国,有可能借蓝舟国国情不稳、乘机入侵,所以若是可行……能否请六皇子延后回国,留下来参加三皇弟的继位大典?”

“大公主的意思是,希望借此宣告我东莱国支持蓝舟国三皇子继位吗?”这点心思,韦尔阳倒是不难理解。

“六皇子是聪明人。”常诗悦很快地换上期盼的笑容。

韦尔阳暗自思索了下,如果只是留住一小段时日,就可以做个顺水人情,而且也能确保两国今后和平往来,其实倒是不错的主意。

至于和亲的问题,原本他是想早些回国准备婚事的,但既然遇上蓝舟国的继位大典,那么直接遣派使臣回国着手进行和亲事宜,他则是留在蓝舟国,然后直接前往靖国迎娶段彩兰,说不定反而能更早与她相会。

这么一来,相信段彩兰也会赞成的吧?

“好,我就留下来,参加蓝舟国新皇的登基大典,希望今后两国能够如平相处。”韦尔阳点头应道。

“这真是太好了,多谢六皇子。”常诗悦露出欣慰的表情,“果然六皇子就如同传闻中那般亲切温善呢!”

“大公主过奖了。”韦尔阳仅是淡淡地拱手回应,却未再多言。

因为……就算是他多心好了,可他总觉得,这大公主表面上提的虽然净是国事,可言语之间却老带些暧昧暗示。

但他心中已有佳人,可没兴趣四处招蜂引蝶。

“这可不是过奖,听东莱国使臣说,六皇子是为了四处游历、增广见闻才离开东莱国,却在蓝舟国与护卫走散,东莱国心急如焚才托我们寻人,当时我就觉得六皇子是个有远见的人。”常诗悦频频赞美韦尔阳,几乎是话不停口。

尽管面前的明艳美人秋波不断、赞赏之词不绝于耳,但韦尔阳却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