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禧一进到马廊,十来只马儿成一排地映入她眼帘,放眼观去,就属最里边那匹毛色黑的发亮、体型最为高大的纯种马最为抢眼。
她猜想,它定是隽永最心爱的座骑——黑霸。
“格格,你看,这只马儿长得好像牛呢!”青儿指着第一栏内的一匹正低头吃青草,脸似牛般的马儿。
芊禧循着丫头的手指方向瞧去,也同样讶声道:“对耶,好怪的牛哦……呃,不,是好怪的马!”
“这是白鬓角马,又名牛羚,是皇阿哥到关外去时,发现的奇特马儿。皇阿哥知道咱们贝勒爷爱马,特地运回京来,送给贝勒爷的!”
说话的人是廉亲王府里的侍卫长莫绵,他是奉命来教新进门的少福晋,有关马儿的种种……虽然对主子要少福晋来马棚洗马、清马槽,感到纳闷和不解,但主子吩咐的事,他没有多问的权利,只管照做就是!
“哇!没想到贝勒爷不只得皇上宠爱,连皇阿哥也对他这般好。”青儿发出敬佩的声音。
一般来说,若得皇上宠爱的臣子,或多或少都会让皇子们排斥,但皇阿哥竟然从关外运回这只白胡角马来送给隽永贝勒想必隽永贝勒一定也探得皇子们的心!
她愈来愈觉得隽永贝勒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青儿眉心蹙起,看着主子一脸开怀的表情,她隐约替主子担忧起来。她总觉得贝勒爷耍格格来帮马儿洗澡一事,并不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要格格和马儿亲近,反而是……不,她不能乱嚼舌根,也许是她太多疑了也说不一定!
“青儿,你还杵在那儿做啥?奚鼐大人要教我们如何分辨马儿的心情,你快过来听呀!”芊禧急着召唤青儿,是因为怕自己记不住奚鼐的话,所以要青儿过来一起记,以免到时候找不到人问。
“喔!”
青儿小跑步朗最里边又最大的那一栏走去,脚步方歇,就听见奚鼐在讲解马儿的喜、怒、哀、乐。
“……马在饥饿的时候,它的前啼会不停的刨地:当它受惊的时候,会弹出发肢,后蹄乱踢——”奚鼐略顿了一下,又道:“当马心情舒畅的时候,它的耳朵是直竖起的:心情不快时,它的耳朵会前后不停的摇动;在紧张的的帐,它会高高扬起头,耳朵向两旁竖立:兴奋的时候,耳根会倒向后方……还有,当它极为恐惧时,耳朵会不停的张摇,鼻孔还会发出一种声响,民间称它为“打响鼻”——”
奚鼐滔滔不绝的说了一长串,很尽职的把对马儿的所知,悉数说给芊禧听;可这头芊禧却听得一脸茫然,有听却无懂。
“青儿,奚鼐大人说的,你都记住了吧?”自己记不住,当然就得指望身后的丫头了。
青儿对于两双质问的眼神,回以两声干笑:“记……记住了!”她是听得一知半解。
“记住就好!”芊禧嫔着眉头,凝神“黑霸”高傲的神情好半晌,侧头纳闷地问着奚鼐:“咦,它这样面无表情,好像对我们视而不见”芊禧小小声的问着奚鼐,像是怕马儿听见她的话似地嘟哝着:“现在的心情定好是坏?”
奚鼐轻咳了声,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还不错,勉勉强强!”他可不敢向女主人明说,这匹马儿“重男轻女”,比它的主人还狂霸呢!
“那好,我们开始来帮马儿洗澡吧!”芊禧说着,当真挽起袖子来。
虽然身子还酸疼的紧,但隽永对她晚起一事,非但没责怪反倒关心她;他对她好,反之,他要她做的事,她是决计不会让他失望的!
“洗澡?属下已经帮马儿洗过了!”他可不敢冒险让少福晋接近马儿,只好说了个谎。
“啊?这么快?那……那明天我再来洗,记着,不准给我偷洗!那现在,我来喂马儿吃东西好了——”
奚鼐拿来马的食料——面糠,开始另一段讲解,看着“黑霸”的耳朵前后不停的摇动,他心中睹暗叫糟,直觉贝勒爷要少福晋来马廊和黑霸亲近,实在是一项不智之举——
第四章
连着十多日,芊禧每日一早都会到马廊,替马儿喂食、清马槽,中午时分,还得帮马洗澡——
只是这黑霸还贞不识好人心,她每回帮他洗澡,它不是漾着马尾甩她的脸,就是用后脚蹄踢她……这十多日下来,她身上的瘀青可是大月勺小月的,尤其臀部居多!
她不敢同隽永诉苦去,怕他会认为他交待的这点小事,她都没有能力办好,会对她失望……今儿个奚鼐大人不在,青儿又让贵嬷嬷给差去做别的事,所以,她只好一个人来马厩和黑霸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