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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玉雪被坨坨认真的模样逗笑了,那点紧张霎时全都消散。她好笑地问坨坨,“你怎么说?说什么?”

“说你两好呗。在他面前夸你,在你面前夸他。”坨坨狡黠地笑道,“我在网上查了,媒人就是这样的。”

“谢谢你呀,媒人坨坨。”单玉雪觉得小孩子是真的有意思。

另一边的孤儿院里,杨虎挂完电话后,脸还是有些红。一旁的院长妈妈听出电话里的意思,是梁小飞他们要给杨虎相亲。

“女孩怎么样?”院长妈妈带着一脸温柔笑意地问。

杨虎把单玉雪告诉他的话说给院长妈妈听。

“愿意带着老年痴呆的奶奶,一定是个孝顺的好女孩。”院长妈妈听完后笑眯眯地说,“小虎,你得考虑成家的事了。过两年,我还能帮你带孩子。”

杨虎挠挠头,“嗨”了一声,“明年你就能给小同带孩子了。院子里天天这么多孩子,你还没看烦吗?”

“看不烦。”院长妈妈温柔地摇头。“再多的孩子我也不烦。”

说到这里,院长妈妈想到一些旧事,突然问杨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办这个孤儿院吗?”

“为什么?”杨虎又把半个屁股挪到桌上坐着,另一只大长腿撑着地面。院长妈妈很少说她自己的事,杨虎对她的故事一直都很感兴趣。

“我结婚以后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后来被查出来不能生育。”院长妈妈微笑着说起以前的故事,“后面我丈夫出轨,带着情人去了南方。不久之后我的父母因病去世,只留下我一个人了。我喜欢孩子,我想既然我不能靠着自己身体孕育出孩子,那就尽力去养育一些孤儿吧,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

杨虎没想到院长妈妈竟然有这样的经历。他小时候曾经想过,为什么院长妈妈的丈夫一直没有出现。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话赶话说到这了,不然呀,我都要忘记了。”院长妈妈平静且面带微笑地说着自己曾经的苦难。没有怨恨,没有愤怒,是带着笑容的平静。她少时万事顺遂,青年时波涛骇浪,中年时波澜不惊,到了老年甚至可以笑着回忆过去的苦难。这大概是岁月和阅历赋予人的从容、平静。

放到二十岁时,院长妈妈一定想不到60岁的自己是这样面对人生的。她看过太多,太多,也渐渐不明白年轻时的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多的情绪,为什么会为那些事情那么癫狂。现在看来,不过是小事。

和单玉雪说了会儿话,到家后已经快7点半了。三只小妖怪匆匆忙忙地进厨房做饭。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出了一大锅面条。

梁小飞把自己那碗面条从厨房端到餐桌,刚放下碗就听见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看,是杨虎打来的。

梁小飞单手接听电话,兜明顺手把云善塞进梁小飞怀里。梁小飞坐在椅子上,把电话放在桌上外放,伸手把兜明冲好的牛奶拿给云善。

云善肉嘟嘟地自己抱着奶瓶,一边喝奶一边好奇地盯着桌面上的手机。今天他从车里摔下来后,大家便不敢让他自己呆在车里。在家里都是大家抱着他的。

杨虎给梁小飞打电话主要是查听单玉雪的。杨虎怕坨坨一个小孩子不靠谱,特意等了一会儿给梁小飞打电话了解情况。

“坨坨都是实话实说的。我们了解的情况也都是那样。单玉雪的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跑了,她爸爸还在,叫单大勇。她小时候主要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初中毕业就去学做蛋糕了。”

“单大勇人懒又无赖,五十多岁已经不做活,想着让单玉雪养他。但是单玉雪挺恨他爸的,带着她奶奶在我们村单独过日子。今晚单大勇又去单玉雪新租的房子那闹了。她人确实不错,和坨坨他们处得很好,还经常送店里的面包给坨坨他们吃。”

“无赖倒是好对付。”杨虎多得是办法整治无赖。“后天我带几个人去他家吓唬吓唬。”

坨坨端着自己的一小碗面条放到桌上,听到杨虎这么说,他高兴道,“那你使劲吓唬他。最好吓唬得让他出去自己挣钱自己用。”

杨虎在电话那头笑道,“这个恐怕办不到。有的人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工作。”

“去年不还有个新闻么,一个23岁的小伙子把自己活活饿死在家里。随便找点活干,也不至于把自己饿死呀。”

妖怪们这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人把自己饿死的,都好奇地问杨虎问题。

梁小飞一手搂着云善圆滚滚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拿起筷子呼噜呼噜地吃面条。

云善喝完了奶,把奶瓶放在桌上。奶瓶顺着桌子滚啊滚,滚到了兜明饭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