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答腔?"李慧英再度追问。
"我……"舒美江结结巴巴地答不上话,她知道她真的把慧英惹恼了,而她又不知该如何收尾,所以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不要结结巴巴的,你要做就要有勇气说,你指的较单纯到底是什么意思?别打混!"沉软了半晌,舒美江突然鼓足勇气说:"他们也有纯粹坐台的,就只陪客人讲讲话、聊聊天,其它什么都不做的。"这些全是她听来的,至于事实如何,没人见识过,所以她也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
李慧英蹙眉问:"那又怎么样?"她似笑非笑的。
;她当然知道美江说的是事实,问题是,她怕美江自己到时糊里糊涂被怂恿出场,要是不小心失了身,那可就惨了!
"你干脆辞职算了!" "那怎么行!?辞了工作后我就付不起房租,还有三餐也成了问题,不成!不成!" "你还有我,担什么心呢!工作可以再找,大不了像我一样在餐馆当个女侍者也可以,又饿不死你。" "可是编写新闻是我的兴趣……
"我建议你改写小说。" "我不能食言而肥,言而无信嘛!" "哈!哈!你这身材瘦如柴骨,吃多少'盐'也肥不了的,至于'信'…"李慧英停了片刻才说:"'信'就算了吧!跟自己的名誉比较起来,它实在没多大意义。"知道争不过李慧英,舒美江略作妥协地让步遭:"做完这次采访再辞吧!" "那更没意义。" "我只想证明我能做,否则白领人家三个月薪水,不回馈一下,太说不过去了!"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你别劝我,我决定明晚去。" "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 "我非陪你去不可,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 "没那么严重啦!" "我要去!"李慧英坚持得很。
舒美江也突然换了一张严肃的脸孔,有别于往常的优柔寡断。
"慧英,拜托你不要跟我去,我不希望自己老是做不好一件事……" "你不是做不好。"李惫英急嚷。
"可是我没有自信,我一直很自卑,因为我觉得自己又笨又没有出息。"舒美江伸手握住李慧英的手说:"让我自己去,让我找回一点自信心。"这一回她十分坚持,因为她明白没有人可以陪她一辈子,所以她要肯定自己。
李慧英当然也看出舒美江的坚持,她还没见过她如此倔拗过,也就不好再坚持已见;但她却无法因此放心。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 "无论谁叫你买他们出场,你都不许答应,这点你做得到吗?"这已是李慧英最大的让步了。
她像个姐姐,又像个母亲,把美江的安危看得比自己重要。
教她不担心还是不可能,她怕美江一到了"男妓院",迷糊个性若又犯了,那真的会很惨!所以,她必须跟她约法三章。
"应该做得到。"舒美江答得含糊。
向来没十分把握她是不敢随意答应,而慧英明知她的个性,还给她这个约束,真的很强人所难;但,她也知道慧英是为她好,所以,她不敢抱怨。
李慧英瞪着否眼问:"什么?"见李慧英微有愠色,舒美江忙改口说:"ok!没问题。"她还真怕了她呢!
邢家的别墅。
独门独院、私人车房、私人庭院,还有私人泳池;斐汉文每回走进邢孝天的家都有一种想法一一那就是有钱得太离谱了!
"孝天,你早点休息,明天要不要我来接你去公司?"斐汉文帮着邢孝天把行李放妥后;就准备离去;邢孝天却对他做了个手势,唤住了他。
"还有事?" "留一下子,我有事问你。"邢孝天淡淡地交代着。
说完话,他迳走到休息间的酒柜旁,取下了一瓶烈酒,兀自倒了一杯,饮啜了约莫半杯,他才又把眼神投向跟他进来的斐汉文。
"还有事吗?"斐汉文汕笑着问,他不是不明白邢孝天想问的事,只是他自己开不了口,很难先挑明来讲。
"是你没把要说、该说的告诉我!"邢孝天睨着裴汉文似笑非笑的。
他回来台北的目的,斐汉文比他更清楚,而他却一直没告诉他,他弟弟现在人在何处;就这一点,他实在搞不清斐汉文的用心何在?
这倒不是说他怀疑斐汉文别有用心,而是,斐汉文做事的态度向来干脆得很,这一回却做得拖泥带水,想是事出必有因,而他不能不问这个因。
"明天再说好吗?"邢孝天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这下斐汉文知道自己打混不过去了!
他走向酒柜,也倒了一杯酒,迳饮啜了起来。
"你是怎么回事?不像你的作风,你一字号的标准笑脸上哪去了?还有你做事的魄力呢?怎么全消失了呢!?"邢孝天是从来不摆大老板架子,也不会故意给人脸色看;但那不代表他没脾气,他的耐性很有限,他也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