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恩,你到现在还坚信,她只是失踪而已吗?”
“我不是坚信,我是怀疑。她把所有的证件,身份证,学历证,户口本,护照之类全部带走了。所以我想”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商玉痕一言不发的瞅着他,迟疑了好几分钟后,他终于低声说道:“她欠了一大笔钱,所以我想,她可能是想制造一起意外事故,人死债消,她也可以趁机摆脱我,过上她想要的自由生活。”
商玉痕暗暗地心惊,仔细咀嚼着他这一番话。假死,这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而且能解释为什么另一名女性会被杀。如果外界认为这名死者就是白丽佟,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可是她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尸体被发现,丈夫楚恩和其父母必然会去认尸,或者做dna检测,除非他们全部串供。如果事实如此,楚恩为什么要一再地对自己说,死者不是白丽佟呢?
如果楚恩不愿意帮她作伪证,她用假死这一招就太失算了,毕竟杀人这种事代价太大了。
“你确定她真的从来都不认识朱瑶吗?”
“我从来没听她提及过这么一个人。”
“但是她也许认识,却没有和你说呢。一般情况下,女性朋友之间聊些私人话题,可能不一定会对丈夫讲。何况你们已经分居两年了,不是吗?”
楚恩有些犹豫,商玉痕又道:“她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女性朋友?”
“哦,有两个,一个是旅游网站认识的网友,一个是她大学同学,名字叫姜兰河。住的离这里不太远,开车最多十分钟。”
商玉痕记下了这个名字,寻思着明天找她了解一下情况。突然客厅的门铃响了,商玉痕问道:“你有客人来?”
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墙上的钟,晚上七点十五分。楚恩的神情和他一样意外,起身去开门,然后叫了一声:“爸,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商玉痕好奇地起身,楚恩领着两个人走了过来,向商玉痕介绍道:“这是我岳父,我妻子的表兄施从浩。”
白丽佟的父亲身材不算高大,却自带一股子庄严肃穆的领导气质,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商玉痕,楚恩笑着解释:“这是我警局同事,商玉痕。”
白父恍然大悟,上前和商玉痕握了握手,道:“你好,该叫商警官是吧。是为了丽佟的事来的吧,真是辛苦你们了。”
商玉痕迅速地瞟了楚恩一眼。在刚听到白父身份的时候,他几乎立即怀疑这是楚恩临时搬来的救兵。但从楚恩的表现来看,第一,两位亲戚的到来纯属意外,他此前一无所知;第二,他非但没有隐瞒商玉痕警察身份,甚至还故意说得更亲近了一些,似乎完全不怕商玉痕做进一步的调查。
商玉痕想,要么他的确与白丽佟事件无关,要么就是他城府太深,自己还看不透。可是不管怎么说,白父和她表兄施从浩突然到来,真的省了自己很多事。
“白先生,你的女儿白丽佟此前有没有什么异样,她有想去外地或者出国的意图吗?”
白父沉思一下,道:“她没有工作,平日里经常在周边地区旅游,也不会特意告诉我们。只不过最近,她经济方面”
据张浅说,白丽佟去年赌博欠下了巨额债务,商玉痕估摸着他可能不敢直接把这些事说出口,于是也就当做从来不知道,问道:“那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认识什么奇怪的朋友?”
白父默然不语想了半天,又看向楚恩和外甥施从浩。两个男人也沉默不语,说不出个什么来。
施从浩忽然抬头对商玉痕道:“那个,商警官,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楚恩。你们可千万别怀疑他,他和我表妹结婚这么多年,我们都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他是个好人,是个善良正义的好警察,本本分分的工作赚钱这么多年。要真说起矛盾,大部分时间,都是我表妹任性不懂事。”
他身旁的白父沉着声道:“丽佟被我惯坏了。我一直特别担心,生怕她找个不务正业的浪荡人结婚,只为了花言巧语骗她钱。楚恩这人我了解,再也没有比他更踏实的孩子了。哎。我以前也劝过丽佟,过日子就是要踏实,可是她听不进去。”
楚恩轻声道:“爸,其实我也有错。我实在太忙了,这个家我顾得太少”
白父立即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她当初积极地要跟你结婚时,我就对她说过,要么你就别结婚,要么你就想好了,婚姻不是你想的那么完美,事事都顺着你的心意来。世界上从来没有这种好事。她拍着胸脯跟我说,爱情可以让两个人齐心协力。我以为她想通了,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