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白,长兄为父,今后我一定会好好辅导你成材,铁然不会辜负父亲生前夙愿!”雷通文抽出了三根手指,对着雷既明的棺材发誓。
一家子人,心怀鬼胎,偏最是悲恸。
次日,天光初开。
宾客陆续来到了雷家。
其中林长恒也来了,黑褂长衫,左边胸口处别了一块怀表,做工精细,掐丝成虎,老态修林,只是月余不见,林长恒已经是满头白发,眼尾处的皱纹如张开鱼鳍。
秦宴携沈舒走进了灵堂,沈舒一身素袍,宛若千里江山图里走出来的美人,举止得体,莞莞一笑,如春风过顶,诗意如瀑。
秦宴脸上的花疤丝毫不影响他的仪态,如青木立挺,沐青霜为质,和沈舒站在一起,俨然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在场的人都被这一幕惊艳到了,纷纷移眸看向了二人,那名男子明明其貌不扬,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身携肃杀与孤傲,远观似狮王独立崖头,而他们不自觉成为了抬望狮子的百兽。
雷通文忽然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一个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可一个人的气质难以改变,??普通人没有他身上的气质。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新冬!
失忆的新冬——
倏然间,雷通文睁大了眸子,呼吸不由得加重了一分。
如果,他就是秦宴的话——
雷通文垂首,他的表情兀地变得狰狞了起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原以为沈舒身上的秘密才是最让他感兴趣,没想到她这个未婚夫决然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伯母,节哀。”
沈舒温声宽慰。
陈静秋只是沉默垂头,又将头抬起,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