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刘海生是行道网约车公司的签约司机,他的订单在公司可查,17 日上午 6 点的那条订单,预约发起人正是你,冯昭和。”
“我和你们说过,我的手机丢了,就是在维景酒店丢的,我还投诉过前台呢。说不定是有人偷了我的手机,下了订单”
就在这时,审讯室里诸葛嘉一拿着一份最新的 dna 比对报告走了进来。
“19 日晚,你从刘海生的车上下来之后,又搭乘了一辆货车。货车司机看过你的照片,也确认了那人是你。其实,你并不是想否认自己行迹可疑,你只是想抹去 17 日到 19 日的行程。你也并非害怕被警察找到,只是希望能把时间再拖延几天,对吗?”
诸葛嘉一从不相信冯昭和会杀害白露,他想隐瞒的才是真相。冯昭和终于抬起了头,他与诸葛嘉一对视,却一言不发。
“我们在刘海生车上找到部分毛发,dna 检测是你的,但整辆车的后座上,却只有你的毛发。那是一辆网约车,每天有多少人坐过那个位置,即使是那天刘海生新换了座垫和座椅外罩,但至少总该有他的皮屑或是毛发吧,可什么都没有。你我都知道,17 号那天,你们到达新京之后,车的后排位置上肯定不止你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白露,对吗?”
冯昭和收回自己的视线,双眼微闭,继续沉默,他在等,只要警察没有找到关键信息,他的静默就是最有力的对抗。
时间又过去五分钟。
“李成威,你的同学,你从他那里借轮椅真的是为了搬运林雨的尸体?那么,轮椅现在在哪里呢?”诸葛嘉一决定采取迂回策略,绕开核心问题出击。
“随手丢了,就在别墅区附近,你们还没找到?现在警察办案效率这么差劲”
“你之前提到你对林雨进行分尸时,因为生理上的不适,没有继续进行下去,那么在处理白露尸体的时候,怎么就能手起刀落?”
果然,涉及到白露,冯昭和再次沉默。
许渭已经没有了耐心,他决定直接一些“在你讲给我们的故事里,漓水湾的过往全部都是你和白露的故事,但是据我们所知,白露还有一个朋友叫陈温雅,你不会不认识吧?”
诸葛嘉一努力想要从这个男人脸上捕捉到一丝表情变化,可却失败了,他除了眨眼时睫毛跟着抖动了两下,再也没什么变化。
“当然知道”冯昭和意外地睁开双眼,只是气息依旧平稳,就像他每一次回答一样,“我初中和白露并不同班,知道她还有别的玩伴叫陈温雅。高中虽然同班,但没人能强求同学一定就是朋友吧?”
“你之前说过,高中时你和白露拿了学校的砒霜准备杀害汪平,被他发现了。你说汪平没有报警,是因为原本离开房间的那个小女孩又返回了房间?”
“对,那个小女孩说她的发卡掉落在了房间,那是她上周过 12 岁生日时她母亲刚买给她的。而后,我们趁机逃了出来。”
许渭和诸葛嘉一都想起了那幢白房子里可怖的那个隔间,墙面上诡异的画作,还有那粉色的发卡落满灰尘。
冯昭和顿了顿,继续讲述,“女孩被汪平关在了房子里,我和白露躲在附近待了很久,直到晚上 7 点多才看到那个女孩出来,她的白色裙子上有血迹。汪平将他对我们的怨,以暴力的形式投射到那个女孩身上。无论怎样,都是我们害了那个女孩。我很难过,那也是我们犯下的罪过。大二那年,我和白露回漓水湾见过那个女孩,她精神状况不太好,所以我们决定攒钱,攒一笔能够让那个女孩不用工作足以过完这辈子的钱。”
冯昭和取下眼镜,右手抹了抹眼角的泪,可诸葛嘉一却还是从他做作的动作里嗅出了虚假的味道。
“不对,那天你和白露去汪平家之前,那个女孩已经在那里了。就算是你们不出现,她也会受到侵害,你们的自责是不是有些牵强?”
“原来做警察可以这么狠心,作为高中生的白露和我还没有您这样成熟。我们只知道那个女孩的出现救了我,可是她却在那一天受到了侵害。”
人总是能将所有语言合理化为自己的解释。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你们给过她多少钱”
“白灵灵,我们在攒钱,想攒到 150 万的时候,一起给她”
“为什么是 150 万?”
“我们觉得 150 万可以够她活到老吧”
冯昭和的所有话都是他修正过的,他给出的答案都是他希望警察相信的部分。
“那陈温雅为什么嫁给汪平?”诸葛嘉一决定验证自己的猜测,一个她怀疑很久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