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落款处是他的名字。
笔劲刚健有力,尤其是生字。
周敬生自小修养好,十岁出头就开始跟着周洪祖练毛笔字,写得一手好行楷,江宁以前特别喜欢看他闲暇时,在酒店书房练字。
投足举手之间都是矜贵。
盯着那份过户协议,她恍惚了下。
周敬生:“签好字,房子就是你的了。”
他不动声色,语气三分薄凉,七分嫌弃。
江宁觉得有些女人特别装,比如之前一直想勾引周敬生的乔培培,一边想要男人的钱,一边又跟想跟男人讲爱情,说情分。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跟周敬生,到头来只讲钱。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江宁拿起钢笔,“唰唰”几声在落款处签上名字。
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周敬生说:“那边你需要重新装修一下。”
“好。”
江宁还没来得及心酸,男人继而提醒她:“自己走员工梯下去,别麻烦蒋阮送你。”
是啊!
他连身边的秘书都知道心疼,怕她累着,可从未心疼过她半分。
以前都是邹俏在她耳根子边,说男人薄凉,男人绝情,男人提上裤子不认人。
江宁算是切身体会。
周敬生是没有心的。
离开周氏大楼,她赶回“得胜律所”。
从周氏去得胜,近乎要绕掉半个燕州南湖区,打东边开到北边,那份过户协议搁置在副驾上,车窗微敞,吹得来回翻起又落下。
车缓慢滑行至车库,停车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