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是黑的,窗外的夜幕也是黑的,只有瀑布是白色的,强烈的对比之下,连星月都暗淡了。
像是一幅巨大的天然水墨画,趁着诗意和酒兴挥毫泼墨的那一种,随手一笔便带起烟雾缥缈,笔尖一落便是飞流直下,信手拈来,鬼斧神工。
唐辛惊叹,大自然才是最好的画手,要不是亲眼看见,只凭想象,任谁也描绘不出这样的景致。
石玉推着她往前,站到窗边,从她手里拿走了酒和雪茄,那双手便按在了玻璃上面,脸也贴上去,像一只听见外面有声的猫,一下子便寻到了方位,全神贯注地盯视。
眼神特别单纯,惊艳,震撼,又向往。
他轻轻推开阳台的门,还没叫她,就已经挪着脚步飘出去了,飘到护栏边以手撑住,整个人贴上去。
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偏过头来和他说话,特别小声,怕惊扰似的悄悄地说:“你看见没有?”
她这样说时,眼睛都没挪开过一丝一毫,跟她儿子特别像。
石玉说看见了,隔了几步远,看着她。
再一会儿,她又问:“石玉,我可以和你换个房间么?”
“不行。”他拒绝,有理有据,“你得好好睡觉,你儿子也需要。”
分配房间时特意这样安排的,就知道这对母子喜欢,才特意安排他们俩住到对面的房间去。
既能好好地在那边睡觉,又能到他这边来观景,一举两得。
唐辛飞快地朝他瞥了一眼,眼中的喜爱还未褪去,哼了一声又看回去,“现在也没好好睡。”
两天了,都是夜里清醒,白天昏睡。
埋怨都变得娇里娇气的,整个人靠在玻璃护栏上恨不能飞过去。
石玉问她喝不喝酒,唐辛敷衍似的回了声:“喝……吧。”
又问要不要雪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