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纠结,说出石砚的名字时心里疼得不行,不是不想要他,只是,也想要石墨。
原来她这么贪心,贪心到怕他拒绝,更怕他现在这样连拒绝都不说。
她忽然站起来回到帐篷里,悄悄抹过湿了的眼角。
石玉仍是坐在那里,点了支烟,像是在思考又像在看景,久到太阳落了山才告诉她:“不行,咱们俩有言在先,白纸黑字写在协议里签过字的。如无意外,我和你都要遵守。”
她不知道他说的意外是什么,心里却蓦然间空了一块,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了某一块,却觉不出来那一部分到底长在哪里,只觉得疼。
夜里下雨,算不上大,唐辛睡不着坐在帐篷口听外面的雨。
忽然从雨声里听见道男人声,把照明灯开到最暗,凑过去先看见睡袋里石墨紧皱的小脸。
石玉抱着他从睡袋里出来,一边脱掉他身上的衣服一边让唐辛拿药水。
摸着滚烫,两人一个抱着一个喂药,敷退热贴又擦身。
石玉让她抱好,打卫星电话叫人来接。
唐辛时不时给石墨擦身又测体温,石玉在外面做定位。
两个小时后烧基本退下去了,雨也渐渐停了,飞机轰鸣而至时天边亮出一抹朝霞,漫山都是清新的泥土和草木味道,水雾都透着一层闪着光的金桔色。
唐辛带着石墨乘机去临市的医院,石玉陪着邓老留在山里,原本就是邓老要来寻一味古药,他得陪着,不能因为自己儿子病了就把老人扔下不管,更不可能为此而放弃计划数月的行程。
唐辛抱着石墨从机舱里往下看,螺旋桨的声音遮盖住一切。
刚才还清晰的人影转眼间与山林融为一体,能看见的只有山,还有悠长如盘龙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