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便换了一句:“说不明白就别争了,有句话儿说得好,宁肯和聪明人吵一架,绝不和傻子说一句话。”
石墨咯咯笑,说他说错了,明明是和苏城人说话,不和平城人吵架。
这话,唐辛也和他说过一回,用她那带着平城口音的普通话说的,特别软,还有些娇气。
母子俩就连眨巴在眼尾的光都相似。
石玉看向石墨的眼神也像在看唐辛,默默告诉自己:别争,放过自己,能多活好几年。
石墨不依不饶,问他到底是不是海棠,石玉说是,他便高举着扇子往唐辛的房间跑,又去争了一回。
石玉跟在他后面上楼,刻意放轻脚步,听着自未关严的房门里传出来的对话声,直摇头。
哪里是在争什么花,争的是一口气。
小孩子一口一个“我爸爸说的”,小孩子他妈反复回应:“你听我的。”
两个小孩子自然要争,最后还要生气,谁也不理谁,直到第二天睡醒后全都忘了,又亲亲热热地偎在一起。
挺有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
唐辛这女人,没意思。
解语?
如果唐辛是花,肯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解语的那一朵。
你说东,她扯西,反着来是强项,就是要和他对着干,要么就一句话不说,挺着个小肚子偏要让他说话,两个人能干愣着从日暮时分到天全黑。
她和别人也不这样,家里是个人便夸她好,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的,反正隔三差五便有礼物送到家里来,吃的用的玩的应有尽有,不是送给唐辛的就是送给石墨的,就好像家里只有这母子俩,没一样是给他的。
这分明是他家,怎么结个婚就被人给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