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屋,两人都绷着。
温年与程晏生见面,就像是蛇跟狐狸的狭路相逢,若是细致品尝,好似又不止互相的对抗,还有一种情绪上的极致拉扯。
他放下箱子:“这都是爷爷生前的物件。”
她低垂着脸,眼眶微湿:“节哀顺变。”
“我倒还好,爸比较难受。”
之于程晏生来说,程章跟他的感情不算深,程青却是一直陪着程章的,从他起病到整个过程,再到眼下的病逝。
其实,以温年的身份,此刻面对这一家人。
她心情无比复杂。
程晏生拍了下身侧的位置:“坐吧!”
温年隔着一段距离,弯腰落座,左手跟右手相互磨搓,她听到他说:“我没想到你会来。”
在程章的葬礼上再见,两人都没以往那般的攻击性。
“沈南意去清城找我了。”
温年说完,她把头垂下去,看不见眼底的任何情绪。
程晏生无声咽了口呼吸,顺着她肩膀的位置,扫看她的脸,仔细端详的话,能看到侧脸下颚有一道很轻细的刮痕,状似指甲刮过去的痕迹。
他眉头蹙动:“你两打架了?”
“她先动的手。”
又是一口无声吞咽,迟疑片刻,程晏生说:“我替她跟你说句对不起。”
凭什么是他替?
温年内心觉得可笑至极:“你以什么身份替她说?”
程晏生掏出支烟,衔着点燃,吐声很轻淡:“拜过把子的义兄。”
她差点一口气没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