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执一言不发地陪着她往下走,从这栋楼到丁思渺租住的那栋家属楼大概有半个小时的步行路程——段执没开口,丁思渺也就默认他没开车来,两人只能步行。
走到半路时,丁思渺突然想起来,刚在楼下看见他鞋时,鞋面还是整洁干燥的,她侧头诧异地问:“你是开车来的吗?”
“我们很久没在雨天散步了。”段执答非所问。
雨天怎么会适合散步呢?除非你有两个人,却仅有一把伞,双方只能躲在伞下,互相挤着、挨着,时不时通过空气和手臂的皮肤交换一些体温,倘若再加上互相躲闪又克制不住的眼神,就构成了暧昧的绝佳氛围。
云出镇多雨,他们刚在一起时,常常是丁思渺在段执那里逗留得太晚,段执打着伞送她回学校,其实丁思渺背包里大多数时候都有伞,但她总是忘记,段执也从来不提醒。
他们俩唯一牢牢记住的,就是迎着月光走夜路时,亮的地方是水坑。
丁思渺愣了愣说:“你鞋都湿了。”
“明天送去洗。”段执低头看了眼她的鞋,补充说:“你的也一块儿,别放鞋柜了,我明天早上送过去。”
“我可以自己送过去。”丁思渺并不想使唤他做这些。
“我起的比你早,明天要去机场接人。”
那他还把车扔在办公楼,还打算留在自己这里过夜,明明他自己家离机场近得多,丁思渺忽然感到一种突如其来的窒息。
他到底有多心虚,才想要把自己看这么紧?尽管秦律师那边还没给出答复,但谜底已经呼之欲出——纠青说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