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拢了拢湿发,靠在桌边给段执拨回去。
那边很快接通,段执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大约正和同学待在一起,接起视频的瞬间,周围泛起了不少起哄声。
丁思渺疲惫地笑了笑,盯着屏幕上的人起身,离开房间,带上门,走到另一片无人打扰的区域,她一直没说话,段执于是先开口:“这么晚了,刚还以为你睡了。”
“没有。”丁思渺白天说了太多话,现在能不张嘴就不张嘴。
段执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心疼道:“累成这样,要不咱们别干了?”
“不工作,你养我吗?”丁思渺回头,提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冷水。
“求之不得。”
“那对我来说是个恐怖故事。”丁思渺平静地回答。
意料之中的答案,段执只好换个角度鼓励她:“快结束了,等你手上的工作忙完,我也差不多回来了。”
“嗯。”丁思渺咽下去一口冷水,开小差朝窗外看,纱窗关着,有些影响对流,房间里闷热难忍,但要是开了纱窗,她今晚就等着被蚊虫抬走吧。
今夜月色倒好,玉轮高悬,皎洁无暇,古人表达思念之情,常常寄托在这一轮明月之上,不像她,即便隔着半个地球,还能随时闻其声见其人。
段执絮叨着自己最近的工作成果和接下来的安排,丁思渺漫不经心地听着,心里既为他感到高兴,又不可自抑地涌上一点酸楚——她已经偏离顺风顺水的轨迹很远,而段执还不知道。
丁思渺回过头来,隔着屏幕摸了摸段执的脸,心想其实拥有5g通信的现代人并没有比古人幸福到哪里去,即便电子信号就在她手机里汇成图像,离她不超过二十公分,真人依旧像月亮般遥远。
“怎么了?”段执敏感地捕捉到她的情绪,停下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