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苗师傅幽幽地叹了口气:“哎,这孩子,命苦啊。”
丁思渺点头:“苗师傅,刚才在派出所,您说您本来没想收于零,是为什么?”
“为什么?”苗师傅苦笑了一下,无奈道:“我虽然穷,但是多少有个好名声,真要收这么一个十几年没见过的孤女做徒弟,知道的,骂我惦记亲戚遗产,不知道的——”
要骂他色心不死,违背伦常。
无法,人与人之间,总是恶意率先出鞘。
丁思渺垂下眼,心虚地眨了眨,她和段执当初也是这样想的。现在看来,苗师傅早知道自己要承受怎样不堪的揣测,却还是来了。
段执:“那怎么又答应她了?”
“于零……”苗师傅眼睛里忽地涌出两行泪水,段执连忙去柜台要了一叠纸巾,回来时,苗师傅已经直接上手抹去了眼泪。
“纸,您擦擦。”
苗师傅接过纸,先擦了擦手,随后胡乱在脸上撸了一把,哽咽道:“那孩子来送我,悄悄地和我说,你们谁也不会陪她一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她说自己不害怕孤零零一个人,前提是,能打得过要那些想欺负她的人。”
丁思渺一下僵在原地,想起于零奶奶走的那天,她奋不顾身扑下的那把刀。
少女的成长,几乎是步履清晰的,仔细回看那些足迹,还能发现隐藏在别扭性格背后的歉意与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