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嗓音把两人都吓了一跳,喑哑得听不出语调,要不是这儿没别人,丁思渺还要以为谁在床底下配合他演双簧。
“我——”段执指着自己的嗓子,歪了歪头,满脸茫然。
“哎呀行了,你别说话了。”丁思渺从他床边的果篮里挑了个橘子,边剥边说:“和你一块儿救回来的那宝贝骨折了,本来想送到救助站,结果本地的救助站没条件照顾它,电话打到省里,人家特别重视,请了专家连夜赶过来检查身体,就地观察了几天,昨天已经给带走了。”
段执点了点头。刚刚恢复的身体还不允许他处理过于复杂的情绪,听到小东西得到救助,第一反应是安心,随后才慢慢涌起一点遗憾。
这么珍惜的幼年云豹,他都没来得及在光照充足的环境下仔细看看,就让人抱走了,简直有种刚生完孩子,老公就要闹离婚的愤慨。
丁思渺好像从哪儿偷学了读心术似的,光从他的眼神变化里就看懂了他起伏跌宕的心绪,揶揄道:“你舍不得啊?舍不得也没用,小家伙比你金贵,住icu单间,你?也就在县医院大病房凑合凑合。”
段执幽怨地看着她,丁思渺噗嗤一笑道:“你也别自怨自艾,住这儿并不全是坏处,杜老板也住这儿。”
床上的段执瞪大了双眼,丁思渺善解人意道:“他知道你上山,下雨那天晚上联系不上你,急得——自己出门找你,黑灯瞎火的,摔路边水沟里了,胫骨摔裂了,骨折倒不严重,就是躺水沟里起不来,差点儿淹死,现在还在住院部躺着呢,就住你楼上,等你好点儿了我领你上去看他。”
段执听完默然无语,丁思渺叙述这一切的语气都很淡定,仿佛在讲一个于己无关的笑话,讲的趣味横生,一波三折。
可是他却一点儿笑不出来,甚至听着听着有点眼眶发热,只知道愣愣地注视着她。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丁思渺忽然表演欲爆棚,抱着双臂后退了半步,正儿八经到:“就算你知道我从八百公里外摇了一个加强排的人过来,带着无人机和红外探测仪在荒山野岭里找了你40多个小时,硬生生把你阎王手底下拉回来,你也不用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