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零她爸爱孩子超过爱自己,好像于零是个上天送来的礼物似的,却也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对于孩子的担忧——“成绩是好,一个朋友也没有。”
大抵这个中年人要操心的事实在太多,他完全忽略了女儿和女儿的那帮同龄人正处在敏感易躁的青春期,一个外貌上离经叛道,智商又超出平均水平一大截的少女,无法与群体相容才是常态。
不过,就连这样细微的烦恼,他也没有享受太久。
七个月前,正值年关,一伙来爬山的驴友闯进了小镇周边的原始森林,于零父亲也参与了搜救,结果因为搜救时的意外,再也没能回来。
于零的奶奶亦是个苦命人,她中年丧夫,含辛茹苦地把儿子拉扯大,孤儿寡母,一路上受了多少委屈啊,她简直不忍回想。可眼下儿孙福没享几年,儿子又没了。
晚年丧子之痛,彻底击垮了这个老太太,抽走了她背后的那根脊梁,让她从此半瘫卧床,成了个“不中用的拖油瓶”。
段执尽管是个外来的客人,但他和这里许多人一样,受过于书记的恩惠,总想着在于零身上予以报答,哪怕这丫头现在不领情,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长歪。
散了会,丁思渺把成绩单卷成一个纸筒,在门口拦住了昨晚与她对峙的那个老头:“李老师,于零,这个同学为什么没有上学期的成绩?”
李老师一把年纪了,在这个年轻人面前竟然还会感到紧张,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推了下眼镜道:“哦,她,她就是昨天你要送去派出所的那个学生。”
“这我知道,我是问为什么她这里是空的?”丁思渺把纸筒展开,指着表格上的空行问。
“哦,那是因为……她跳级了。”